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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逃跑/囚结束 (第1/1页)
以前听人提到,人脑有着一种保护机制,当一个人受到巨大的苦难,大脑会选择性地忘记或是模糊那些带来痛苦的细节,以保护个体常年经受情绪困扰。 这个观点,我深以为然。 其实我现在仔细回想起来,楚渊回来的那天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我最清晰的记忆竟停留在那天白天出了太阳,是个不错的天气。 其余的回忆则是被割成了碎片,混乱不堪,脑海里残存更多的是巨大的痛苦。 痛苦到第一次真正理解撕心裂肺这个词,痛苦到动不动就泪流满面,整夜整夜睡不着,睁着眼睛到天明,整个人麻木如行尸走rou。 蒋昭在饭桌上提醒我楚渊要回来了,我以为他会对我看管得更严,没想到一切是我想多了。 那三天里,蒋昭的应酬变得多了起来,常常起床就看不到他的人影,这方便了我和沈浮密谋离开。 计划同样是出乎意料的顺利,毕竟蒋先生的好友沈先生,出一趟门不足为奇。 午饭过后,我佯装上楼午睡,实则悄悄躲进沈浮的车里下了山。 连日来闷在那栋别墅里,终于能出来呼吸新鲜的空气,终于逃出来了,我不免有些得意忘形,心情大好。 临走前,车子开过山上的野兽场,旷阔的场内如同平静的白色湖面,之前的那只黑熊早没了影子,只有铁丝网的抓痕昭示着它曾经的存在。 我只匆匆瞥了一眼,全身就起了鸡皮疙瘩,窝进了毛绒绒的毯子里,努力不去回想那段可怕的经历。 车子一路下山,行驶上主干道,我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肚子上堆了两层软乎乎的毯子,手臂也软软地团进毯子里,全身上下没有什么不适。 两个小时后,车子停下来,我似有感应醒来,熟悉的房屋和绿化映入眼帘,我的眼里立刻浮现出了笑意。 沈浮好人做到底,将我送到了电梯口,没有逗留便径直离开。 电梯门上映出一点他的高挑身形,我最后转头喊住了他,说了声:“谢谢你呀,沈浮。” 语气真挚,嗓音里含着从未有过的甜,是发自心里的感谢。 沈浮的回应却是拧着眉,他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透着的情绪仍然复杂。 眼见着电梯门开了,我要走进去,却在那瞬间被他拉住了手腕。 “枝枝,我……” “嗯?” “没什么。”他说完就弯腰帮我整理好围巾和头发。 告别后我则是进了电梯里,离楚渊的家越近,我的心跳得越快,那点快上面多了几分浮躁,我却没有察觉。 出了电梯,我将中指按在了指纹锁上,很快门就开了,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 进了房里,“楚渊?”喊了一声,没人答应。 屋子里还和我当初离开的时候差不多,到处都是温馨的布置,只是空气中隐见几粒浮尘。 看来他还没回来,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也不觉得无聊,挪动着笨拙步伐,像冬天雪地里的笨企鹅,挺着大肚子到给宝宝准备的那间房里,收拾东西。 之前给宝宝织的小衣服连同一条织着小羊图案的毯子都被叠好放在了竹篮里,我将这些都拿出来,放进洗衣机里,嘴里哼着歌,一面做事,一面在心里和宝宝碎碎念:“我们再等等爸爸……好不好,估计航班延迟了。” 一个人的碎碎念,说着说着自己反而脸红了,手中的毯子可爱柔软,入目的客厅沙发、装饰架、书桌,这些平日里极为常见平淡的物件,在我眼里,都多了层朦胧美好的色彩。 只因这些都是楚渊家里的东西,这里,有爱我的人、我爱的人,是令我最最舒服、忘却所有烦恼、全身心放松的地方。 卧室倒还很干净,从山上回来,在车上睡的也不安稳,我很快又打了呵欠,打算进卧室睡觉,等楚渊回到家,再给他大惊喜。 那一觉睡了很久很久,做的也是旧梦,梦里有我小时候父母死去,有长大后姨娘离我而去,两段经历,让我在梦里就哭出了声。醒来眼角还沾着湿泪。 睁开眼,房间里是黑漆漆的,四下里安静得出奇,耳边是我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 那瞬间,孤独悄无声息地缠绕着我,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很不好受。 我擦干净眼泪,伸手去摸床头灯,却没摸着,只能寻着唯一一线光亮,摸索着去拉开窗帘。 心里期盼着拉开窗帘能带来更多的亮,结果窗帘后面仍是大片的黑暗。 竟是睡到这么晚。 庆幸的是,楼下一盏路灯洒下淡淡光辉,我借着这点光想去开灯。 然而,脚步刚抬起,注意力抢却先被楼下的汽车声所吸引,我连忙走到窗边探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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