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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让我照顾他，凭什么我是jiejie？他们要王清泽的时候也没问过我的意见呀，这jiejie谁乐意当谁当去，我才不当冤大头。”

    我笑着摸摸她因激动而汗湿的脑门：“你猜怎么着，我哥以前也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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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带着我进了一间病房，邻窗的病床上靠坐着一个小男孩儿，看起来和比王清浅还小点儿，面色苍白，瘦的剩一把骨头了，病号服外面一件旧针织衫，头上还戴着个芥末绿的毛线帽子。

    男孩儿原本看着窗外发呆，见我们进来，扭头看过来，睫毛轻轻颤抖，眼睛眯了眯，笑了，面上也染了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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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个容易害羞的小男生。

    我看出王清浅就是冲他来的，问了一句：“这谁呀？”

    “他叫宋星辰，我朋友。”她蹦跶着跑过去，指着我对男孩儿说，“这是江河哥哥。小星，你今天能不能看见？”

    “能，输了液就能看见了。”他晃了晃脑袋，鼻翼煽动，对我说，“哥哥有股沈医生的味儿。”

    “你真是狗鼻子，我咋什么味儿都没闻到。”王清浅扒我胳膊上闻了闻。

    我一头雾水，这男孩眼睛清亮，居然会看不见吗？难道是......

    “江河哥哥是介于大人和咱们之间特殊品种，他能帮你出去。”最后半句她是悄悄说的，我还是听见了。

    “什么？我能什么？”我赶紧拦她，但男孩儿的眼睛已经亮了。

    我拉着王清浅闪到角落，低声问：“什么情况这是？你让我帮他越狱啊？想都别想啊我告诉你。”

    “他就想出去堆个雪人玩儿，他腿动不了，但没人抱着他哪儿都去不了，行不行啊江河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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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玩意行不行，人家生着病呢，医生同意他外出吗？要是同意的话，我弄个轮椅推他，还用偷偷摸摸的？他家属呢？”我越看她越不对劲，“你这什么表情，医生不同意对不对？”

    王清浅小脸越拉越长，眼睛都红了：“你怎么也和其他人一样？他眼睛就快看不见了，他从来没见过雪，就是想下去堆个雪人，怎么就这么难！谁都不同意，谁都不愿意冒一次险......”她抽了抽鼻子：“哥哥你就帮他一下吧。”

    “等他病好了有的是机会......”

    “他好不了了，绝症，脑癌。”

    我赶紧捂着她的嘴：“你不要乱说话！”

    “她没有乱说，”小男孩怯生生的看着我，声音轻飘飘的带着点南方口音，显得特别温柔，“哥哥，我的病是胶质母细胞瘤，长在脑子里，治不行的。”

    我直接哑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嗫喏了半天，安慰道：“怎么会呢，你都住这儿了，医生肯定能治好你的......”

    “昨天朱医生和沈医生同我奶奶说话，我都听到了，朱医生说我连手术机会都没得了，最多三个月就要死啦。”他语气带着吴侬软语般的拐弯儿，斯斯文文的，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我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得了和我妈一样的病。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平君学的这个神经外科，就是我妈当初得的那个病的科室，还挺巧的。要是我妈现在才病，不知道平君能不能给治好。至少让她走的不要那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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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爸妈呢？”我左右看了看，拄着膝盖问男孩儿。

    “我爸也是这个病没的，我妈不要我了。”他眨了眨眼睛，“就奶奶带我，她回去给我做饭了。”

    “你眼睛......怎么了？”我小心翼翼问。

    “瘤子压到眼睛了，有时候会看不见，打了药会好一点，但很快就会彻底看不见了。”

    我又一次哑口无言，干巴巴的问：“你是南方人？从哪儿来的？”

    “江西。”他怯怯的回答。

    “你们那里从来不下雪吗？”

    他摇了摇头，干裂的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我只在电视上见过堆雪人的，不知道真的雪人摸起来冰不冰手。”

    我笑：“走，咱摸摸去。”

    临走时我翻了一下他的床头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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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治医生：王颂言；主管医生：沈平君。

    “咱俩可能要完。”我对王清浅说。

    王清浅扬起脸，对我拍拍胸脯：“出事儿了我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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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个没脑子的人，也很少任性给别人添麻烦，尤其在这种大是大非上几乎不犯错。万万没想到，今天居然做了一件这么狗血的傻事。

    也许是因为那个男孩儿眼睛里的期待太过炫目，也许是因为我深知这种病根本治不好，眼睛开始看不见就已经是末期了。错过了这场雪，他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下一场。那不是一辈子的遗憾吗？

    雪下了整夜，外面已经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了。我和王清浅把小星裹的跟粽子似的厚实，只露出一双羞怯又好奇的眼睛。我们在住院楼后面的凉亭旁给他堆了个雪人，前后不过半个小时。

    王清浅辫子都快散了，像个小疯子似的赤手刨着雪。我俩都没戴手套，我让她一边待着去，又把羽绒服脱下来给那个粽子又多裹了一层。

    王清浅从食堂偷了胡萝卜回来，男孩被我抱着过去把雪人的鼻子给安上，又摸了摸雪人的脑袋，嘿嘿的笑着说：“真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