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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第1/1页)
天逐渐亮起的时候,乔夜阑还是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醒了。 面前是父亲宽大的胸膛,他在这个年纪仍保持着健身与身材管理的好习惯,乔夜阑每次看见他的身体都会觉得赏心悦目。在二人产生关系之前,他对性没有概念,这样的喜欢也只被他定义为欣赏。 乔雁行没有穿睡衣的习惯,更别提必须保持赤裸状态的乔夜阑,二人之间仅仅隔着乔雁行身下的短裤。 昨夜由于得寸进尺咬了父亲一口,又被罚了好几鞭,使得他十分疲倦,加之今日被允许休息,乔夜阑心安理得地钻进他怀里,把脸埋进温暖的胸膛。 在两人的关系中,有一点一直让乔夜阑很疑惑:自己无论前后都已经被乔雁行用道具开发过,偶尔也会被他用手指玩弄,却从未被真正进入过,就连上一次被要求koujiao也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 乔夜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装作无意地隔着布料用手背蹭他下身那处地方,偷偷抬头瞥了一眼乔雁行,他还在熟睡中。 感觉眼皮略有些沉重,乔夜阑索性闭上眼睛,装作是睡梦中无意触碰到了他下身。睡意再度袭来,乔夜阑恍惚间想起了很多事情。 从小到大,父母在他的生活中都如同过客一般,每日早起见一面,夜晚回家见一面,用过晚餐后就回各自的地方做各自的事情,就像是一个家中住着三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只有母亲会待他亲近些,闲暇时会带他出去玩耍,虽次数不多,却每次都让他印象深刻。 他坐在价值不菲的车上,趴在窗边看着与他同龄的孩子牵着父母的手散步,躺到草地里打滚,有些从充气蹦床上跳起来,对着坐在一旁等待的父母傻笑,而母亲举起相机为他记录着。 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在母亲死后,乔雁行依旧总是忙于公司事务无法抽身,虽每日都回家,父子二人间却还和与以往那样极少有交流,甚至能连续五日不说一句话,也全然无暇顾及乔夜阑的心理状况,直到乔夜阑把自己捅到失血过多被送进医院抢救。 得知了这件事情的乔雁行十分意外,迅速为他请来了国内顶尖的心理医生,但是长时间的治疗也不见成效。 任何东西一旦上瘾就很难戒除,包括疼痛在内。母亲的死与父亲的淡漠让他彻底失去了精神支柱,整个人已经接近于麻木,唯有手术刀划开皮肤,温暖的血液涌出血管时,他会感受到些许快乐。 他厌恶这个世界上除了音乐以外的几乎一切事物,厌恶无休止的MECT与各种各样的药物,厌恶与医生进行虚情假意的谈话。 不知何时,家里多出了许多摄像头,客厅,花园,停车场,还有乔夜阑的房间。他们监视着乔夜阑的一举一动,防止他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 家中所有的尖锐物品全都被乔雁行收了起来,甚至连儿童剪刀都见不到,家具的边角也都被柔软的防撞条包裹,乔夜阑却依旧能用啃咬的方式给自己带来疼痛。每次乔雁行检察他身体上是否有新伤痕时都会面露怒色,可他并不在乎。 他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长久的治疗并没有半分用处,疼痛已经从抑制他痛苦的手段变成了执念,他将医生的话抛到脑后,在狭窄的角落为自己筑起高墙。 仿佛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不会关心太阳何时升起,也不会关心花园里的玫瑰什么时候凋零,整个人仿佛一具空壳,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疼痛就是他生命的养料。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他写出了自己的成名作:《PainNutrient》,在单个网站的播放量就接近了千万。 记得那是一个治疗结束后的夜晚。 乔夜阑在医生离开后敲响了书房的门。 在得到允许后,乔夜阑推门走了进去。父亲正坐在中央的桌子前处理着今日的文件,见他走进来,乔雁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起身走到他身边:“怎么了?” 乔夜阑站在门口,不敢抬头看他。“我想……停止治疗。” “不行。”乔雁行蹙眉,脸上露出不悦,“你的行为已经威胁到了自己的生命,我必须动手干预。” “求您……”乔夜阑的手紧张地攥着衣角,用接近哀求的眼神看向他,“求您把刀还给我,我向您保证我的自残行为不会伤害到生命,但是我真的没办法离开它,或许我真的是疯了我很喜欢疼痛给我带来的感觉……父亲,求您不要再让我治疗了,我改不掉的。” 说完这一番话,乔夜阑的声音都在颤抖,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 他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些。几乎没有人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是个恋痛的精神病,他害怕明天起自己的治疗方案会改变,会被抓去医院,像电影中一样被死死地捆在铁架床上动弹不得。 但出乎意料的是,乔雁行温柔地帮他拭去了眼泪。 他错愕抬头。 “夜阑。”乔雁行轻声唤他名字,眼神里的感情像是怜爱,又像是在惋惜。“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乔夜阑茫然地看向他,有些受宠若惊——父亲从来都喊他的全名,这还是头一次这么叫他。 “跟我过来。” 他一头雾水地跟着父亲回了主卧,一句话也没敢多问。这个房间他甚少进入,乔夜阑搞不清父亲的意图,傻站在床边站着。 乔雁行从柜子里拿出来了一个精美的木盒,上面隐约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转过去。” 乔夜阑乖乖地照做了。他面向墙壁站着,只能听到木盒开启的咔哒声。他好奇那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却不敢回过头看。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后背一片酥麻,在反应过来后变成了火焰灼烧一般的刺痛。 那是一条软鞭。 乔夜阑叫出了声。那叫声不是人在疼痛时的尖叫,更像是性事中受到突然刺激时无意识发出的呻吟。 乔雁行怔了一下。 “这样的疼痛,足够替代掉你的自残行为吗。”他垂眸看着乔夜阑颤抖的背影,等待着少年的回答。 他本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沾染上这些,只是别无他法。他亏欠这孩子太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也有自己的责任。 他没等来少年的回答。 乔夜阑扶着墙壁回眸看向他,眼神中满是渴求,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对他说道: “我不会再自残了。” 他简直要疯掉了。 鞭子抽在后背上的痛觉不如手术刀切割皮肤时强烈,却比那样机械性的疼更让人愉悦。他沉默的几秒钟里都在回味着刚才的感受,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哀求。 “所以,求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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