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梦的开端 (第1/1页)

    你尝试过吗？

    痛苦到极致，反而笑得出来的那种感觉。

    那不是释然，是身T的自保机制，怕你崩溃，就让你笑，哪怕眼睛布满血丝，哪怕那笑只像张开裂的伤口。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我变得像机器人，每走一步，就有一颗螺丝松动。一步、两步，再多一步，就会散架。

    你看，又掉了一颗。

    我低头看着那颗螺丝在地上旋转，像是挣扎的陀螺，最後停下，银灰sE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那一刻，我彷佛遇见了我的未来。

    早晨醒来，我伸手按下床头柜上的闹钟，余光扫过旁边那台巴掌大的机器人。由於梦境的影像未完全散去，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我起身洗漱，盘起被剪得像狗啃般的红棕sE头发，凝视镜中面无表情的自己，我试着挤出个不太自然的笑。

    算了，反正再一场戏就好。

    我收拾书包，走出房门，摇醒睡在藤椅的父亲徐士良，报纸从他的肚子滑落，见他满脸惊慌的坐起身，我拾起掉落在地的报纸同时指着墙面的时钟，对他b划动作。

    徐士良的世界无声也无法张口辩驳，所以出门在外受到屈辱，他常常往肚子里吞。然而，我全都看在眼底，所以对於学校的霸凌，我只字不提。

    毕竟，我能为他做得并不多。

    可即便无声，仍不妨碍他疼Ai我。他的房间、他的棉被，甚至是买来的第一口面包都是我的。

    这样的我，却要让他失望了。不，应该说，再一次失望更为贴切，但我相信这会最後一次了??

    指腹触碰报纸的刹那，朱红贴着指节缓缓流下，可我丝毫没感觉到痛，只因双眼被报纸的标题x1引——政府研发降低自杀率新解法。

    没有详细内文，直接把过期报纸拿来垫在桌上，对於我们这种社会底层，实在不相信政府能做出好对策。

    叫人想开一点，根本是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不过也不要紧，我很快就要成为他们的一员了。

    徐士良在我面前挥手，把恍神的我从愤慨的思绪拉了回来，面对他的询问，我摆了摆手，原本想就这这样直接出门，但或许是基於愧疚，我又折返脚步，对着他b手语。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不等楞在原地的徐士良反应，我转身就走。

    因为再多眷恋，对我来说都是带不走的负担。

    乘坐公车去学校路上，透过窗外看到政府刊登的广告，内容和今早的报纸相差不远，都是为了防护自杀而实施的办法。

    只因这座城市的Si亡率远远高於出生率，而居高不下的主因，正是人们以各种方式结束自己生命的自杀行为。

    算不清是第几次尝试自杀，我坐在座位，拉下藏在外套里深浅不一的伤疤，惋惜作为人T小提琴手也没办法葬送生命的我自己。

    如果要追溯第一次的自伤原因，大概是两年前的夏天，当同学们知道父亲是聋哑人士时，欺凌就开始了，语言讥讽只是开端，无尽的恶作剧才是缠绵在侧的梦靥。

    当不够强大的心灵碰撞满是恶意的践踏，心在瞬间碎裂成渣，用什麽方式都无法重组的那种。

    这时，车内重复广播下一站站名，回过神的我赶忙压着下车铃。随着司机停靠右侧，我警惕拉起外套袖子，快步下车。

    多年的欺辱使我成长，就好b放蟑螂在cH0U屉的小伎俩，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可自残宛若会上瘾的游戏，一旦开始，就很难找到结束的时候。

    永远记得鲜血第一次以被动方式离开身T时，突如起来的舒心感令我沉醉，也意外的开启了我的试错之路。

    割腕放血、吞药，甚至烧炭，几乎他人能想到的方法，我都做过。倒不是自豪，而是对Si亡的执着。有时候，我怀疑自己的X命被神明开了赌盘，不然怎麽会在每次濒Si时，都还是活了下来。

    指尖因紧握书包背带而泛白，我照常走进教室。对那本被丢进垃圾桶的书视若无睹，心想反正以後也用不上，唇角不自觉g起一抹嗤笑。

    「她是被我们整到疯掉了吗？竟然在笑！」

    「真的，她太奇怪了，还是离她远一点好。」议论声毫无遮掩地钻进耳里。我没理会那些刻意挪远的桌椅，只是将发丝拨到耳後，若无其事地继续听课。

    终於，学校响起放学的钟声，而我，等来的却是宣判生命的终场钟。

    我缓慢走向学校顶楼，推开沈重的铁门，扑面而来的微风宛如见证Si亡的送行者，引领我走向栏杆。站在随时会坠落地栏杆边，我轻闭双眼，双开双臂，准备向後倒迎接来自地狱的召唤。

    「真是太好了??」久违的，我像是解脱般的露出笑容。

    在事发地点发生事故也算是一场报复，对吧？

    就当我以为事情会如预期般进行时，却出现了意外的cHa曲。一张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广告单飞来，牢牢黏在我的脸上，为了分神拿掉纸张，身T重心向前倾斜，一个不注意扑倒在地。

    「该Si的。」生气的我m0着被压扁的鼻子，拿起被我r0u烂的传单。

    又是该Si的政府。

    我没去算同样的宣导短语在一天内出现三次的概率为多少，我短暂打消自杀想法，皱眉盯着手里的纸张端详。

    “我们需要你。”

    像是给自杀者打J血的心灵J汤，却让我放软了态度。一直以来厌恶的我，竟破天荒看起内文，里头写着有关政府开发的实现急需试验者，而试验者可以随着实验阶段X获取相应的报酬。

    而报酬可以是钱，或者试验者所需要的东西，只要是正规途径的愿望，政府都能帮忙实现。

    「这不是骗人的吧？」我半信半疑的说。

    本来想把这个扰乱计画的纸团朝天空丢弃，可一想到家里的那个聋哑父亲，我的手僵持原地。

    要不试试吧？内心彷佛有种声音蛊惑着我。

    反正自己也没什麽好失去的??

    最後，我的自杀计画再次以失败告终。如果我知道未来将会遭受bSi亡还可怕的事，我想大概率会後悔为什麽当时的我没能再坚持一跃而下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