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星/恒左】丹家大院(标题暂定)_卿当日胜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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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当日胜贵 (第3/3页)

  “是。”

    “工造司那边还没有动静吗,进去的好歹是他们的百冶,虽然应星御下无能,但也不至于…”

    “没有。”

    “哼……”景元感觉自己几乎是在孤军奋战,他十分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覆盖住眼睛。

    景元的命令是有预见性的,几个小时后的深夜里,腾骁醒来了。景元的人第一时间通知了景元,他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开得星槎都冒火星子了、直奔丹鼎司住院部。当然,景元带着那份将军的委任状。

    景元到的时候,病房里还没几个人,腾骁显露出一种回光返照的神情,景元看了十分心痛。不同于镜流的疯癫失仪,腾骁有一种衰竭的征兆,好像现在的清明是以燃烧所剩不多的能量实现的。

    “将军。”景元在床边坐下,腾骁干涩的眼球缓缓转过来,他伸出一只手,景元立刻握了上去。他感到自己手中的手掌格外清瘦。

    “景元啊,我没有时间了。令使的力量,要好好使用。我已经……”

    “别这样说。”

    “死到临头了还客气什么,”腾骁自嘲地冷笑了一声,“你带了委任书吗?”

    “带了。”景元使了个眼色,青镞立刻一个箭步上前,把公文包里的文件和一支笔双手递上。

    “哈哈,你还是周全……我没有看错。”

    “将军过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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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腾骁自己把床摇起来,在委任书上签了字。然后,他沙哑地说:“天舶司那帮老无赖,不好对付啊,但你的资历也够压他们了。”他又把床摇下去,说:

    “景元,你过来点,我有话要说。”

    景元附耳去听。

    “地衡司的内部名单,上面有一些太嚣张的东西,我和他们斗了一辈子都没有结果,但是我希望你……”腾骁话说到一半,声音便渐弱下去。景元大骇,抬起头去看自己的前上司。腾骁闭上了眼睛,看起来是安静地睡着了。腾骁的遗愿,既是愿望也是遗憾,他指的是那几百个掌握了罗浮命脉的家族。

    景元恍然,泪水浸润了因为压力和激动而布满血丝的眼球。这时,腾骁的其他下属姗姗来迟,他们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将军!”众人一片悲戚,半是对斯人已逝的悲伤,半是对自己与权利擦肩而过的恐惧。

    似乎是这突如其来的sao乱惊扰了腾骁,他挣扎着说了一句:“我还没死呢!”正是这句话燃尽了腾骁的全部生命,说完他便安详地去了。于是这就是前将军、为罗浮鞠躬尽瘁的腾骁的遗言了。

    景元的就职仪式,因为夹在饮月的审判和腾骁的葬礼之间,因此一切从简,甚至可以说是草草了事。景元不在意这些,这与他的设想最不同的地方,还是观礼的人群里少了那个人。他现在正在幽囚狱里,刚被判了大辟之刑。

    事实证明即使是将军也不能在罗浮翻云覆雨。虽然将军确实有全罗浮最高的权限,但是他还是遇到了很大的阻力。龙师们不知道龙心已经移位,还在傻乎乎地问丹枫。你们就审吧,审不出来的,景元想。

    但是幽囚狱已经察觉了应星的变异,于是景元提议不要处刑、只是按照关押倏忽的规格来关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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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他已是不死之身,那么处刑便毫无意义了。桀邢未免太残酷了。”

    “将军,应星犯下的罪行必须受到惩罚,即使处刑没有意义,他的痛苦也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人偶冰冷地说。

    “他只是一个从犯。”

    “您是在徇私枉法吗?”

    “…”景元被扣了一顶很大的帽子,但他确实觉得应星罪不至此。

    “饮月之乱如果不能重判,您便难以服众。死难者的家属们不会认可的。”

    “缓行呢?”

    “将军,工造司那些人盼着他死呢。”人偶提示景元可能会得罪一些人。

    “缓一缓,等风头过去了再说。”景元眉头紧皱,命令道。

    “将军,饮月之乱实属千年未有之事,这种事情也没有过先例。他已经不是百冶大人了,从那具身体上检测到了倏忽和丰饶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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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力去办。”景元吸了一口气保持镇定,“倏忽应该只给了他复原的能力,他本身的破坏力没有倏忽那么大。”

    况且他惟求一死。

    03.

    “你还记得我吗?”景元背着手,居高临下地问。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百年变迁,二人都已经不是原来的面目,现在站在景元身边的人,刃一个也不认识。刃也不知道的是,过去四百来个家族,如今只剩百余个,权利回归了它原本的地方。

    “记得。”台下人回答,“景元,你……”

    “把他押回去。”

    当然没有押回他几百年前的那一间,仅仅是按照星核猎手的身份安排的牢房。又因为有将军本人的特殊照会,牢房环境不算太差,甚至可以说是舒适。

    是夜,景元一如几百年前那样、前往牢狱。他到的时候,刃已经睡下了,房间里有他均匀的呼吸声。景元摆了摆手,狱卒们便都退下了。刃没有醒。

    景元没开灯,但是他能看见刃的身子还是年轻人的饱满形状。这是倏忽的诅咒。过去他身为天人,而应星是短生种,他以为应星会先他而去;如今情形逆转,他的生命已到末期,而刃却被丰饶恩赐不死,永世不得超生。

    八百年如弹指一挥,时间确实冲淡了很多东西,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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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元内心并不感到哀伤,他以一种平常心靠近那个人。

    刃睡着的时候没有把脑袋后面的发夹拆下来,他侧卧着,面对着墙壁。景元伸手,把菱形的金属发夹摘了下来。他在发夹上落下一吻,然后把发饰放在刃的枕边。

    刃瑟缩了一下,好像是感觉到了背后有个人。

    “景元?”

    “嗯,是我。”

    “果然是你。”刃在枕头上蹭了蹭脸,把头埋得深了一些。他的长发散落在枕边,景元张开手指,用手梳理起来。

    一切都变了,但好像都没变。罗浮不适合你,景元暗想。

    “哥?”景元试探性地问。

    刃鼻音很重地嗯了一声,就算是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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