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事实真相 (第1/1页)

    待我再次醒来，外头的风雪已然停止，而我也大病初癒。在楠楠的坚持下，我百般不愿的裹上狐裘，原因无他，穿上狐裘的我显得过於臃肿，远看就像一颗红蛋。

    我搓着指尖寒凉的双手，哈了一口气，才使指尖有了点点暖意。书房内的书信大多都整理的差不多了，我却仍然没找着一点线索，难道孟江这事就要石沉大海了吗？

    我在书房里踱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大抵是我思考的过於认真，忘了转弯，我便径直撞上了书架，一堆书籍便哗啦啦地落在地上。我捂着自己的额头，r0u了r0u撞疼的额头，蹲下捡起了散落一地的书籍。

    我把书放回架上後，猛然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我敲了敲书架後的墙壁，发现居然是空心的。我敲了书房四处的墙壁，发现唯有书架後的墙壁敲起来有回音。通常按照这样的发展，古装剧的主角定会意外发现这墙後有间密室。

    我在书房中四处寻找，最终在挂在墙上的卷轴後面发现了特殊之处。那是一个铜造的圆盘，我伸手转动了它，尔後便听见机关的转动声，书架自动向外排开，而暗室的门亦然被开启。

    我咽了口口水，颤巍巍地踏进密室中。里头的摆设和书房大无不同，显眼的是，角落摆了张桌子。我走进一看，上头摆着一座灵牌，上头刻着「秦云」二字，灵牌前还有座香炉，上头还有香燃尽的灰烬。

    我隐隐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我徘徊在这密室之中，直觉告诉我我想要的答案就在这密室。我走进了书桌，上头摆着零落的书信，还有几本已然泛h的帐本。

    我随意翻开帐本，却发现里头纪录了大量的资金流动，落在雍和十八年到雍和二十一年间，往後就再也没有记录。

    我的眉头跳了跳，拿起桌上的书信，一封一封读了起来。我感受到血Ye逐渐离开我的指尖，阵阵寒意涌了上来，一种可怕的想法在我脑海蔓延。

    「阿怜？」

    季渊的声音悄然出现在我身後，吓得我松开了手，落了一地书信。

    季渊喃喃：「没想到孟大人还有间密室。」顿了顿，他问，「可有查到些什麽线索？」

    我努力克制自己的身子不要颤抖，语气保持平常，答非所问，「你怎麽来了？」

    季渊好一阵子没有声音，密室静悄悄的，我只能听见我心如擂鼓的心跳声，一声一声刺激着我的感官。蓦然，鼻尖一阵清香，我不用回头便也知道季渊走到我的身後。

    季渊绕过我的身子，捡起落了一地的书信，我能清楚听见纸张互相摩擦的声响。

    时间彷佛静止不动，而我不知何时额上冒出冷汗，我努力克制自己发颤的身子，想扭头看季渊的神情，却迟迟不敢回过神。

    明明裹着狐裘，此时的我却觉得密室的温度b外头冷上几分。

    季渊「呀」了一声，轻飘飘的落下，却狠狠撞进我的心中。

    「这些书信记载了孟大人收贿往来。」

    「唉，还有这雍和二十年的案子居然也和孟大人有关。」

    季渊似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秦府当年一夜间被人所灭，上至耄耋老人，下至襁褓的婴儿都没放过。」

    「阿怜你说，为什麽有人可以下如此狠的心，设计自己曾经情如手足的挚友，一夜间满门灭府？」

    季渊话语轻柔，语气听不出悲喜，彷佛就像在闲谈般提问。

    我转过身，盯着季渊噙笑的眼眸，我并没有回答季渊说的话，我问：「季渊你究竟是何人？」

    闻言，季渊笑了，但眼眸里全无笑意，他说，阿怜你不是全部都猜到了吗？

    是的，把所有的线索都串在一起後，我便已然知晓了季渊的真实身份。他本该唤作秦征，秦云最小的儿子。

    当年的秦府，剧传闻是因为在朝得罪了某个大官，一夜满门被灭。但谁也不知道，这桩案子竟搅和了许多人下水，简直一锅乱炖，谁也脱不出身。

    在遥远的当年，遥远到已然没有人记得，曾经朝堂上有两位贤臣，一个敢说，一个敢做，当年太上皇在两人辅佐下，治国有方，人们便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但事情却不知道从哪个环节出错，又或许我们可以说是命运捉弄。

    太上皇晚年作风糜烂，又受J人所离间，冷落了当初两位贤臣。贤臣秦云看不惯，屡屡上书谏言，却屡屡被退回。心灰意冷的他，又偶然发现了自己的挚友收贿笔了好几笔来路不明的钱。为人正直的秦云一时间无法接受，与自己的好友摊牌说清，谁知孟江冥顽不灵，受到打击的秦云毅然与孟江割袍断交，再来的事，就如同季渊和我讲的故事一般。

    然而孟江贪来的那笔钱，不过是为当年大司马魏莽豢养私兵的钱，先是从户部自己人的手中调度，转移到孟江这儿，之後再由他转移到魏莽那。

    孟江担心事蹟败露，先前的努力功亏一篑，便和魏莽谋划陷害秦云。最终如孟江所想，秦云Si了，Si的是无b凄惨。孟江当时的心态如何已经不能知晓，但从书信中不难能看出，孟江怀着愧疚的心活了下去。某日，他意外得知秦云还有个小儿子并未Si去，沦落在乡间被农民收养。

    大抵是内心怀着愧疚，孟江并未赶尽杀绝，而是暗中援助收养秦征的农民，想要从中得到一丝救赎。待秦征长大，便改名为季渊，再来的事就同先前故事所说。

    厘清了这些线索，我越发觉得冷，我看着季渊的双眸，里头冷冷地毫无任何情意，我问：「这一切都是你策划好的吗？」

    事到如今，季渊也毫无隐瞒之意，他坦荡荡道：「是。」

    我又问，「父亲下狱一事也是你一手策划的？」

    他点了头。

    我感受到寒意在我身上流窜，我从未见过季渊这副模样，冷的极致，冷的让我发慌。

    「那……」我颤抖着双唇，「你我相遇这些日子亦是你的谋划吗？」

    季渊叹了一口，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他道：「阿怜，你还不明白吗？」

    他伸手拂去我颊边的碎发，「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捂着心脏，这一处似乎有些疼痛。

    我扶住桌角，大口大口喘息，蓦然眼前一黑，直直便往地上摔去，但没等到疼痛，我人却在温暖的怀抱当中。

    意识的最後，我只记得我紧紧地捉住了一片衣角，并私自以为，自己捉住了，有些东西就不会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