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岂极相_第十六回 息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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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回 息事 (第1/1页)

    回西院的路上,蔚然向蔚夫人道谢,谢她方才帮自己解围。

    蔚夫人莞尔道:“你不必太在意大嫂的话,她只是爱子情切,不愿见儿子受委屈罢了。”

    “不敢。”蔚然道。

    “说到底,蔚琦蔚珺那俩孩子也太胡闹了些。”蔚仲道。

    蔚然一怔:“义父,您看出来了?”

    不料蔚仲疑惑发问:“你知道?”

    “……”蔚然本想将早晨所疑告知,不知怎地,蔚仲的语气让他止住了想说的话,转而道,“义父,我只是猜测蔚珺还小,性格也软弱,不太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倒是二哥一言不发,有些反常。”

    蔚仲良久道:“你能猜到,太爷也未必不知,只是大哥一家拢共三子,总得留些颜面,此番你受委屈了。”

    蔚然没有接话,他何尝不慌,哪怕自己的确未曾做过,可若不是蔚夫人帮他说话,他也难以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多谢义父关怀,夫人说的是,大伯母只是爱子心切而已。”蔚然道,“义父,我还有一问,古阊是何人?”

    蔚然能这么问是因为他知道古阊家族势力定然不小,义父应当有听说过。

    “他今日寻你麻烦了?”蔚仲问道,“古家世代名门,古家现任家主康平候古都官至太尉,长子古据军功显赫封大将军,次子古提任京兆尹,古阊乃古据之子古家嫡孙,然其性情乖戾我有所耳闻,往后你需小心行事,不可与他莽撞。”

    “是。”

    他们回到西院,蔚罗敷便跑出来接他们,还问他们去了哪里,蔚仲抱起女儿哄了两句,又对蔚然道:“方才的事日后莫要再提,以免你大伯一家多心。”

    蔚然点头,他看着面前一家三口,心里莫名有些惆怅。

    古家。

    夜里,陈治在书房办公,突然房门被敲响,来人随即推门而入,陈治抬头见是古阊,他道:“是阿阊,深夜来找我不知有何事?”

    “姐夫。”古阊径直坐下,“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陈治问:“何人?”

    “蔚然。”古阊顺手拿起桌上的墨把玩,“怀王最近不是刚下一道禁令,姐夫戍守京城防范严密又是怀王近臣,对进城的面生之人应当有印象吧?”

    陈治虽没听过这个名,但他似乎猜到古阊指的是何人,怀王曾警告他不许对外传此事,这令陈治有些为难。

    古阊见状探究道:“姐夫有难言之隐,其实也没什么,我不过随口问问,听说今日蔚家的蔚琰为怀王斥责,也不知因为什么事?我记得蔚家与怀王似乎没有交情。”

    “……”陈治素来不是能说会道的性子,面对古阊的追问不休有些哑然,“这……”

    古阊也不逼陈治定要给个回答,他起身:“既然事关机密,我也不叫姐夫为难,我走了,夜已深,姐夫可别让长姐久等。”

    “阿阊。”陈治叫住他,“阿清他还小性格孤僻,有些话难免过头,你不必放在心上。”

    古阊笑道:“姐夫多虑,怎么会?”

    陈治看着他的背影,轻轻一叹。

    古阊离开书房后脸色一沉,竟然问不出究竟。

    翌日蔚然和蔚琰一同去怀王府,恰逢楚昕不在府中,他们将东西转交给管家后便离开,这头处理妥当,蔚然一想到待会儿去书院又会见到古阊便有些头疼。

    待到书院,古阊却不像昨日那般有意为难他,蔚然还未清净多久,便听见古阊跟他说话:“昨日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蔚然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道:“不敢。”

    古阊道:“既在书院就是同窗,何必如此生疏。”

    蔚然沉默,他不知古阊何出此言,态度与昨日全然不同。

    “古公子客气了。”他道,蔚然不清楚蔚家和古家关系如何,不过就昨日义父的态度来看,似乎也不熟稔。

    “有道字如其人,我看果然如此,你的字倒是与他不相上下。”古阊话头一转,倒把陈清的目光引了过来,古阊介绍道,“他姓陈名清,是我姐夫之弟。”

    蔚然向他颔首,陈清则是看了眼古阊后转头继续看书。

    古阊似乎对陈清的无礼视若无睹,仿佛早已习惯他那样,继续道:“总之在书院抬头不见低头见,日后如有需要之处尽管找我。”

    “多谢。”蔚然虽猜不透古阊示好的用意,但至少言语上不能让古阊脸面无光。

    “你用了什么计策令古阊对你言听计从?”下学回府路上,蔚琦有些酸道。

    蔚然对他的言辞感到怪异:“二哥何时看见他对我言听计从?”

    蔚琦道:“古阊自恃出身,从来狗眼看人低,如今他却对你和颜悦色,若是被爷爷和二叔知道。”

    蔚然皱眉道:“书院里的学生彼此说几句话都是常事,况且我本身并无交好古阊之心,昨日之事刚消停,二哥若为这点子虚乌有的小事再去烦太爷和义父,也只会让他们觉得你不懂事无事生非。”

    蔚琦只道:“你说这么多不过是心虚罢了。”

    “我以好言相劝,二哥若不信告诉太爷。”蔚然顿了顿,“不免又兴师动众的,到时只怕也会将昨日一事一同理论,还望二哥三思而后行。”

    蔚珺偷瞄了眼二哥的脸色,平日总见他目中无人惯了,如今也有受挫的时候,并非蔚珺幸灾乐祸不敬兄长,而是昨日之仇永生难忘。

    陈清不明白为何今日古阊像是变了个人,对新来的甚么人态度大转,他向古阊提起,后者也只是说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他,陈清有些不悦,何事需要如此遮遮掩掩,连对自己也要三缄其口,难道他与古阊从小一处长大的情分还比不上一个外来者?

    尽管如此想,他却没有对古阊继续甩脸色,陈清深知古阊脾性,虽然偶尔使使性子倒也无妨,若是太过反而招致厌恶。

    数日后,怀王妃棺椁出殡下葬,送葬队伍浩浩荡荡,极为风光,葬于城东乔山,有道是死后哀荣皆是做给生者看的,可楚昕不这么认为,白事办得体面人在黄泉也会高兴些,他没有将妻子的尸身葬回家乡沣州而是将其留在京郊,站在王府观鲤亭便能看见巍巍乔山,那里长眠着天底下最恨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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