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绣衣 (第2/4页)

待我这般的好，我定是殿下的心头rou。”广陵王闻言翻了个白眼，“这种酸话留着跟贾诩说吧。”

    待贾诩拜访绣衣楼，新一轮的“试炼”又开始了，在广陵王和贾诩在做法宴上针锋相对之时，郭嘉只是坐在高高的楼上，眺望着黑暗的远方，身边只有一杆烟柄和一壶酒，风吹起他的头发，他惬意的眯起眼睛，像是并不在乎谁输谁赢一般。

    宴后，贾诩也对着广陵王说起了辟雍三贤的故事，只是同样的故事，由贾诩说出来，多添了一丝感同身受的悲凉，广陵王明白，他故事中的阿文便是贾诩，他不明白郭嘉为何最后救了他，同样，广陵王也并不明白，世上没人能猜透郭嘉的心思。

    “也许，奉孝只是觉得你更重要呢？”广陵王不忍的开口，贾诩癫狂的摇摇头，“他从来都觉得我古板，无趣，又怎会觉得我重要？”他垂眸，眼睛无神的盯着地板，“他从未认定我是他的英雄。”

    这时，侍卫火急火燎的前来禀报，说彭城大乱，笮融直冲广陵而来，“而你，也注定和我一样，无法成为他的英雄。”他如早就料到一般，那双猩红色的眸慢慢抬起，直直盯上广陵王的脸，然后愉悦的笑起来。

    “我要让这世上....再无英雄。”

    街上充满了四处逃窜的人，他们脸上满是惊恐，贾诩看着他们的身影，脸上却满是欢喜。

    那双红宝石般的双眼在太阳下熠熠生辉，“听见了吗？他们绝望的声音，这就是希望英雄降临拯救他们的下场。”可广陵王波澜不惊，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们这样，贾公子不会有一点怜悯之情吗？”

    贾诩颔首，过往逃窜的人慌乱的从他身边跑过去，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漫不经心拍拍肩膀，“是他们活该，他们只会祈祷天降英雄，然后自己就可以什么都不做......在灾难来临的时候，众人应汇聚起来形成高塔，而不是无助的等待英雄。”

    可广陵王只是摇摇头，“可你杀不死英雄，绝望之中，必定会诞生英雄，你想杀死英雄，就要先杀死绝望。”她定定的看着贾诩，“若奉孝是那个在乱世之中筛选英雄的人，而你，贾诩，就是替他磨练英雄的那个人。”她说到这，笑起来，“你一直都在郭嘉的局中啊。”

    贾诩瞪大眼睛，他的神情如潮水般撒去，只剩苍白。

    等了很久，只见城头烽火台的硝烟散去，战鼓也渐渐停歇了。

    “怎么可能...笮融....退兵了？”贾诩不敢置信的后退了几步，当他看见笮融本人站在广陵王身旁后，就明白了一切。

    他选了，选了广陵王，没有选他，为什么，为什么？他垂眸，“郭奉孝，为什么，是我不够好吗？为什么？”

    他喃喃自语，突然他抬起头，脸上满是癫狂，“他想要我成为恶兽，我也已经完成了他的愿望，变成了真正的恶兽。”他抓住广陵王的衣襟，流下了两行清泪。

    “杀了我吧，杀掉恶兽的你，会成为最耀眼的英雄。”他癫狂的笑起来，紧紧的攥着广陵王的衣襟，广陵王并没有说话，只任由他抓着。

    荀彧的出现完全没有让广陵王觉得意外，他以救过傅副官的人情希望换回贾诩，广陵王只是点点头，贾诩被荀彧搀扶着，嘴里还一直说着郭嘉的名字。

    直到马车离广陵王越来越远，郭嘉才出现在广陵王的身旁，广陵王转身，再次看见郭嘉，他脸上波澜不惊，依旧挂着一抹笑意，只是这次广陵王却觉得他的笑容莫名有些冰冷。

    “殿下....”郭嘉开口，广陵王摇摇头，打断他，“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她疲倦的捏了捏眉心，郭嘉明白她的意思，笑着给她捏了捏肩膀，“殿下可是觉得奉孝太过心狠？”

    “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其罪当诛，你以为我不知道荀彧是你叫来的？”

    郭嘉只是笑，没有说话，“但你故事里的那个贾文和.....不应是现在的贾诩.....你对他，确实过于残忍了。”

    广陵王拂开他的手，抬眼看着他，“他也不过只想成为你的英雄罢了，你又何必？”她摇摇头，没等郭嘉回答，转身走了。

    等到郭嘉到的时候，贾诩已经疲倦的睡着了，荀彧坐着他的身旁，低头看着他的睡颜，“学长。”郭嘉低声唤着。

    荀彧回头，示意他出去说话，“学长.....”郭嘉又唤，荀彧只是摇摇头，“你进去看看他吧，你的决定我不能干预....”他说着，将郭嘉落在脸上的发丝勾到耳后。

    “毕竟你是我们三个人里最聪明的郭奉孝啊。”

    郭嘉轻轻走到贾诩的身旁，他睡的很安静，一点都看不出来是那个毒士贾诩，他轻轻拂上贾诩的脸，现在这样倒是像那晚月光照耀下的贾文和。

    贾诩在睡梦中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狠狠压住他，他不舒服的睁眼，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搂住了。

    那人身上熟悉的香甜味道，伴着苦涩的烟味，传进贾诩的鼻子，贾诩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郭嘉并未睡着，只是贴着贾诩的脸假寐，突然他感觉到凉凉的东西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他一惊，忙抬起来头，只见贾诩面色平静的躺在那，只是那一双眼眸含着泪，正顺着他的脸颊留下来。

    郭嘉慌了，他彻底慌了，他宁愿贾诩看见他破口大骂，使劲打他，这会让他知道，贾诩还是鲜活的，还有活下去的动力，而不是这样，面如死灰的躺在他的身旁。

    他颤着手轻轻抚上贾诩的脸，贾诩连躲都没有躲，只是轻轻闭上眼睛，又一股清泪留下来。

    让郭嘉看见了壶关救他那次，贾诩的也是这样的，让人找不出一丝想活着的欲望，他本想靠着他对自己的狠，让他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可这个办法没有用了....

    “文和....”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贾诩睁开眼睛，只看见永远都是波澜不惊，带着狡黠笑容的郭嘉，此时慌张的颤着嘴唇，那双从来笑的弯弯的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