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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超过十天,有安排等於没安排。 几番确认之後,卫生所决定让陈志云留在家中,再继续隔离十四天。 「接下来我要麻烦您告诉我,从发烧那天起回算十四天,都去了哪里?接触了哪些人?」电话另一头的人问。 早在隔离开始时,陈志云就用手机把那一阵子的足迹和接触过的人都记下来,回覆这个问题并不难。 只是他最挂心的依然是陪伴在身边的那个人,一一交代了行踪和接触史之後,才语带犹豫地问:「我室友从我隔离开始就在家照顾我、那他……」依然担心赵益军留在家里照顾他,会有很高的风险。 「你们最後一次接触是什麽时候呢?」护理师问。 「就是我隔离开始的前一天……」陈志云回答。 确认在陈志云居家隔离的期间,两人都有遵守隔离规定,而且赵益军也曾接受过快筛、结果是YX,电话的另一头语气稍稍轻松些,「从你们最後接触到现在刚好过了十四天,都没发病的话应该大致上可以放心。」 「……真的吗?」陈志云又再问了一次。 「真的。」虽然回答过很多次这样的问题,但电话另一头的护理师还是温声再次回答。 「……太好了。」有卫生所的这番话,陈志云才稍微安下心来。 知道陈志云确诊,赵益军也并不意外,陈志云有接触史、高烧三日才退,又快筛yAnX,PCR报告只是真正坐实确诊结果的最後一个步骤罢了。 现在外头确诊的案例用每天增加百人以上的速度延烧,Si亡的人数也累积很快,那些数字不在周遭的时候,都好像漠不关己,只有在重要的人成为那些数字之一时,才能真正一窥这场疫病降临的可怕。 感染新冠肺炎的人有八成是轻症或无症状患者,换句话说,有两成的人会转为重症、甚至Si亡,在丧命的人当中,也有和他们一样年轻而且身强T壮的人,谁都不知道,那两成的机率到底会落在哪个确诊者身上。 赵益军无b庆幸,陈志云属於那幸运的百分之八十。 看着依然虚弱、但已经可以和他正常对话、稳稳将早饭拿进房间里吃的陈志云,赵益军一直悬在半空的心终於安稳落回原地。 随後他也接到通知,虽然从他最後接触陈志云已经过了十四天,不过还是要自主健康管理七天。 吃完早餐,流了汗浑身不舒服的陈志云去浴室洗澡时,才发现额头上贴了退热贴,他把早就不凉的白sE贴布摘下来,脑袋里隐隐约约似乎有赵益军进来房间里的模糊印象。 从疫情趋於紧张之初,就提议要执行返家彻底消毒的赵益军,不会不知道和发烧的确诊者共处一室有多危险,还是因为担心他而这麽做了。 陈志云很清楚赵益军平时是个多麽理智的人。 他抓着那块退热贴,觉得手中的东西白得刺眼,眼泪不听使唤地漫溢眼眶,最终沿着脸颊蜿蜒坠地。 ──他怎麽能怀疑赵益军是否Ai他? 那个在酒吧把愣头愣脑的他拎回家的人,那个甘愿放弃美国的工作机会、留在台湾陪他的人,那个不管认不认同都还是一路支持他去做喜欢的事情的人,那个在他隔离时一路陪伴他到现在的人,他又如何不明白,对方把自己放在多麽重要的位置? 那是个多麽傻气的人,才会为了自己付出如此之多却又甘之如饴? 心里积压的忧郁和恐惧,似乎随着症状的缓解一块宣泄出来,陈志云在浴室里好好哭过一通,把自己哭得头疼,才洗了一个舒适的澡,走回房间里。 吹乾头发,他坐在床上滑手机。 这时他才从同事给他的讯息,知道几乎公司所有的人都在居家办公。 那个b他早确诊的总务部专员,在经过数天的治疗之後还是宣告不治。 陈志云记得那个专员,是个快到退休年纪的大叔,几个月前他们部门那层楼的厕所水箱坏掉时,他还和那个大叔稍微聊了一下。 那个大叔本来打算退休之後和太太一起回东部老家生活的。 把病毒传染给他的筱凡mama也传了讯息。 虽然一度被发了病危通知,但她幸运地挺过来了。 可是在她住院的期间,筱凡有两天独自在家无人照顾,之後她的前夫出面,将孩子带走安置隔离,并以她严重疏於照顾孩子为由,提出监护权改定之诉。 筱凡mama:这次诉讼大概打不赢了……谢谢陈老师一直以来对筱凡的照顾,也很抱歉我害您被隔离。 陈志云看着筱凡mama的讯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麽回应,想到每次都很期待mama来接送的筱凡,以後要跟出生之後根本没看过几次的的爸爸生活在一起,他就十分於心不忍。 他没有告诉筱凡mama自己也确诊的事情,传了几句安慰的话,也不知道这些文字是不是能够安慰一个即将失去孩子监护权的母亲。 回完所有需要回覆的讯息之後,陈志云看着在客厅里打扫的赵益军,看了许久。 然後,才鼓起勇气,从之前堆在地上要拿去回收的废纸中,翻出他曾经试图假装没收到的那封信。 「益军,我们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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