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14逃避 (第1/1页)
“虽然我以前很叛逆,但好歹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好吧,谁还没有过犯错的年纪。”闻喆为自己辩解道。 “哈哈,阿喆你可不是一般的叛逆啊。人家青春期最多和父母吵个架,嚷嚷着断绝关系。我在中学里教了那么多年,从来都没见着哪个孩子有如你一般叛逆的人。”电话那头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 “直接当着长辈的面,公开出柜,大年三十把爸气进ICU的。” “没有办法,那男人几年不回一次家,那年一回家就要我去为他的大业联姻。我真的,还是觉得当时离家出走是我做过的最好的决策。”闻喆将十几年前的往事脱口而出,心里早已没有了什么负担。 他对过去看的坦然,已经从局中人成了旁观者,他想和过去撇清关系,可是兜兜转转,他始终无法从过去逃脱。 “其实出柜也是个借口,当时也只是气气他来着,你也知道。”闻喆语气有些低落,他接着说:“就算不用出柜这个办法,我还有其他的招数,只要让我离开他们的控制。”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再次捡起话题时,气氛俨然已经变得凝重起来。 “你也应该为自己和孩子作打算了。你也不是青年人了,多为了自己和家庭考虑考虑吧。” 明明是简简单单的姐弟之间的叙旧可是话题却又逐渐变得沉重,闻喆是不会喜欢这份沉重的。 “哈哈,我们不是谈闻赫吗?这么谈到这话题上去了,有够扯的。” 闻喆选择了避而不谈,极力逃避自己婚姻失败的这个问题。 “你这家伙,还不是你引导的。”电话那头的人被闻喆这一番话给气笑了,她叹了口气,无奈之下更多的是释怀。 “唉,你不是说闻赫最近借住在你家吗?和他相处的怎么样了。我真的好怕你在这个小家伙面前暴露了本性。”她打趣说道,对于这位同母异父的弟弟,她对他性格的了解,可以说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和她相匹敌的了。 “你这话说的,搞得我像十恶不赦的犯人一样。”闻喆噗呲一笑,“况且人家闻赫已经不小了好吧,以前才刚到我胸口,这十几年不知道吃了什么,个头窜的飞快,都差不多有我这么高了。” “前几天第一眼见到他,一身西装革履的精英气派模样,差点没有认出他来。”闻喆在长椅旁来回踱步,暖色调的灯光照着一片区域,周身的温度又低了几分。 “是的,变化挺大的。你那小妈都争着抢着去巴结他呢,每次闻赫回到老宅就强拉着闻羽去他面前巴结人家。我都替闻羽摊上了这个妈而感到可怜。” 电话那头又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闻喆刚想调侃些什么,昏沉的天空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而降,砸落在他的发梢,他的手背,并伴随着要逐渐下大的趋势。 “今天运气不太好啊。出门没开车也没带伞。” “最起码你还带这个脑子不是?打车啊,弟弟。再不济你也可以先找地躲雨。” “姐,说真的,这么多年就你把我当成傻子在养。”电话那头的闻喆有些哭笑不得。 闻喆眼角的笑意还未消散,刚一抬头,就看见路灯尽头有个人穿着黑色大衣,打着一把伞,从黑暗中向他走来。 看着对方逐渐熟悉起来的轮廓,闻喆三言两语就挂断了手上的电话,他默默的注视着面前向他靠近的人。 是闻赫。 他修长的手指握着伞柄,骨节分明,关注点不自觉的就被吸引了过去,让这把伞看上去像是小了许多。如果不仔细看,很难看出这是把可以容入两人的双人伞。 “哥,太晚你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你还好吗?”闻赫说着,神情略显担忧。 “怎么了?”闻喆对于他的出现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毕竟白天经历那那么一些事,有关他身上的谎言,有关那莫名其妙的暧昧。正常人基本的反应都应该是避嫌的吧。 “快十一点,怕你危险,过来接你回家。” “啊,下雨了,太麻烦了。”闻喆皱眉说道,话毕,又觉察出一丝不对劲出来。 等等,这家伙今天喝酒了,市里酒驾查的这么严,这家伙怎么开车出来的?!! 他知道闻赫有实力,但还真不知道这家伙已经强到这个地步了吧。 从他哥一脸震惊的样子中,闻赫本人都能猜出闻喆对他的误解。 “我怕你今晚不回来了,就出门来找你。打车来的,你放心。” “没有开车?” “没有,我可不敢酒驾。”闻赫摇了摇头,眼神诚恳。“我可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糟糕,我是守法好公民来着。” 闻喆听言即心酸又无奈,竟然一时半会儿回答不上话。 “哥,咱们回家吧。”闻赫小心翼翼地说着,这让闻喆感觉到当初那个瘦小伙还是依旧没有长大那般。 “其实你不用来接我的,我可以直接打车回家。” “我怕你不回来。” “不回来?”闻喆差点要被气笑了那是他家耶,不回来他住哪?露宿街头吗? 恍惚一瞬间,有让他觉得在和三岁小孩讲话吗?这家伙,是还在醉酒状态吗?可是他一抬眸,对上闻赫那暮色深沉的眼睛,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这家伙的脑子可能比他现在还清醒。 闻喆也不是那种初入社会的纯情男青年,感情上的许多事他可摸得很透,唯独自己的日子过不明白。 这种情况越是想挑明,越是只能装傻充愣。 年轻的时候不懂得掩藏自己的锋芒,以为自己能摆脱家族的困兽之笼。岁月给他以圆滑处世之道,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的处境,却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痛心自己对偏离的生活轨迹的无力回天。 青春期与父母关系决裂,以致于闻家到现在都不愿提起他的名字。对于他们而言,自己是教育的失败,是败坏道德的愚者。 长达十年的婚姻长跑,从一开始一纸协议,到后来逐渐触及真心的窃喜,最后到头来才醒悟是自己对婚姻经营的失败。 他这一生都在做错误的判断,活在光鲜亮丽面具下的只是一个卑微的懦夫。 而闻赫和他不一样。 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