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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小孩?哦,是我的小孩) (第2/2页)
捂好胸口主动来接段迟手上端着的碗,段迟略一躲过,舀了一勺: “我来喂你。” 吹冷的稠粥抵到唇边,宋令安腹中实在难受,也顾不得其他,顺着张嘴吞咽下去。 被放到一旁的段惜早早结束了今天的吃奶活动,心里对这个闯进她家的叔叔已经很不高兴了。可闻到那碗里的香味,像是年节时才能尝到的大米,坐在宋令安腿上,轻轻推推爹爹柔软身子: “爹爹……惜儿也想吃……” 段惜一说话,宋令安全部心神就放在她身上了。见他竟是要把自己那碗给段惜吃,段迟索性将碗递给他:“我抱她去吃。” 宋令安默不作声接了碗,被段迟抱起来的段惜小小惊慌地扭过身。她还记得先前段迟的凶:“爹爹……” “去吧,惜儿。要乖乖的。” 跟在段迟旁边的小姑娘显然比方才拘谨,段迟从锅里给她舀了一碗,她却没接,两只小手不停绞着有些大的衣摆: 叔叔,你以后能不能别欺负我爹爹……” 段迟一怔:“我怎么欺负他?” “我刚才听到爹爹哭了、爹爹一直不哭的,你来了他就哭了……” 怎么让小孩听到了。这倒是罪过了。 “好哦,我答应你,不欺负你爹爹。就是……” 半点没养,就让人家喊自己爹,段迟也有点脸热。可总让段惜喊自己叔叔,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你喊我叔叔不太对,其实你也应该喊我一声爹爹。” 段惜大眼睛一下瞪圆了,大声反驳:“你不是我爹爹!我有爹爹!” 段迟心想,那哪是你爹爹,分明是你娘。偏偏小孩还要耐着性子哄。 “你看,你叫段惜,我叫段迟,我们两姓是不是一样?而且谁规定只有一个爹爹?我们惜儿这么聪明,这么厉害,当然和其他小孩不一样,你就是有两个爹爹。” 段迟这一长串话有理有据,又捧又夸,真把段惜唬得觉出几分对。他不等她细想,一边舀着稍凉的粥喂她,一边解了脖子上闪闪发亮的漂亮银锁给她,终于哄得小姑娘再无芥蒂,眉开眼笑。 喂完小的,又去看大的。 立在床边,想起他方才饿到胃疼,段迟问: “先前不是给你了银两?不晓得花?” 提到这茬,宋令安当即难堪地咬唇。 他那天拖着麻木到失去知觉的下体回了家,清理时从xue道里扣出一个粘精带尿的银锭来,愤怨羞恨得无以复加,就要将这满载苦痛回忆的东西丢掉。可他积蓄微薄,几乎是做一天事打一天食,他这幅身体必然要在床上躺几天,不然再病又是更大的负担,这两天的开销,都是换散了那锭银用的。 他这幅模样,段迟就知道银锭是用了。心中莫名生痒,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鼓鼓囊囊的布袋,放到宋令安蜷着的手心: “这几天你便用着,等我办完事来接你。” 段迟心情正好,这方才情事间还亲口说“要”的人眼下却呐呐开口: “……我还是不能同你走。” 段迟的动作一僵。“为何?” “我身份尴尬,若你留我在修真界,对你我二人都不好……” “惜儿是我的女儿。” 这一句叫宋令安陡然愣住,回过神便意识到段迟这一句藏着的意思,悲愤: “她是我十月怀胎生的!” “是。可你心里应该也清楚,在我身边,她才能拥有更好的资源、更顺逐的未来。” 宋令安不说话了,段迟此时坐上床沿,手臂轻轻搭上他塌下时更显瘦弱的肩,语气一改先前的咄咄逼人,低缓又温情: “至于你……算了,我也不勉强。若是不愿,我给你一笔钱,也保你余生免受cao劳之苦。” 他虽是这么说,可其实早已捏死了宋令安舍不得女儿。 见怀中人因他短短几句话发起抖,却没像先前一样要死要活地挣出去,段迟心中一动,便知道这事成了。 与其说是因为段惜是他的血脉,他才要带宋令安回仙门;不如说段惜的存在给了他一个恰如其分的借口,让他能轻而易举撬动宋令安的心防。 “不要再想这些了,我会护你们平安的。” 段迟今年方过26,在修真界还是很轻的年纪。堆砌在他身上的荣耀便已如烈火烹油鲜花簇锦,仿佛一切都苦尽甘来、往后人生皆是坦途;可正是太年轻,以为命运都能掌在自己手里,不明白错因结错果、孽缘是强聚,往后的一天,当他想起今时今日,竟是万般苦涩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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