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3/3页)

睁眼，已到达草原。

    **

    一醒来，我见到的是片压抑的黑sE海洋。

    过了几秒，我才认出那是梦里闪烁着的坚毅双眼。

    「哥。」

    他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到病房外。

    我无力叫住他，只能怔怔地看着房门关上。

    「惟燕！」苏引均叫着我，我望向他，眼前的他变得一片模糊。

    「别吵她，让她静一静吧。」那是个nV孩的声音，她拍拍苏引均的肩膀，随後也跟着到了门外。

    房里只剩我和苏引均两个人，眼前的他慢慢清晰，但我的眼眶却越来越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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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P啊。」我哽咽地说，眼泪滑了下来。

    这一哭就无法阻止，眼泪就这样默默一直往下掉着。我从来不知道我可以这样哭，就像我从来不知道我原来可以这麽难过。

    苏引均什麽也没做，他只是不知所措地看着我落泪，或者偶尔把头别过。

    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好蠢，我告诉自己不准再哭，别哭了……

    「别哭了。」一包卫生纸出现在我眼帘，我抬头看了看哥。

    我没接过，只是往棉被里钻。

    「别哭了，我没有要骂你。」他又说。

    我继续把头蒙在被子里。

    「出来啦。」他说。

    我在棉被里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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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再不出来我要生气了。」他的声音透过被子听起来有点模糊。

    我停止了哭泣，只是cH0UcH0U噎噎地把自己缩更紧。

    「为什麽要这样？我不是你哥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不像我平常听习惯的那种愤怒声音。

    「我有那麽不值得信任吗？有什麽事情是我们不能一起解决的？」

    「你到底怎麽了？为什麽会变这样？」

    我到底怎麽了…….？为什麽我会变这样……？

    为什麽我会变成这样……？

    「为什麽他们要打你？你怎麽都没跟我…….」

    「对不起……」我终於从棉被里探出头来，泪痕在眼角感觉很丢脸，但其实我也不在意了。

    「对不起……你就当作没有我这个meimei好了……」

    我看着我哥，他眼神中的担忧和哀伤是我从来没看过的，为什麽他会变成这样呢……？也是我害得对不对…….？

    「对不起……」

    「你在说什麽啦？」我哥愣住了。

    「我真的很糟糕，我只会背叛别人和伤害别人......如果我不存在……就不会这样了……」

    我忍不住呜咽，所有伪装出的坚强都在一瞬间击垮。

    我哥愣了几秒，表情很不可置信。

    突然，他向我怒吼。

    「taMadE许惟燕你到底在说什麽啊！」

    他狂吼着，咆哮的声音一整排病房都听的到。

    「我taMadE特别赶过来救你就为了听你讲这些P话？你到底凭什麽这麽说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多令人担心？g你娘，我也不想当你哥啊！谁要你这样的meimei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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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天打架、闹事，问她事情Ai讲不讲，被打了还在那边靠悲，Ga0得好像救她是一种错误。taMadE，早知道管她去Si就好啦！打Si算了！反正，她根本不是我meimei！她不是我妹！」

    「……你不是我妹。」

    这句话是他看着我说的。

    房间倏然静默，空气凝结成冰，只剩那些怒吼的回音在我耳边嗡嗡作响。

    没有人敢动。全都被这些话语凝结在这个时空里，唯一只剩点滴滴滴答答的声音，还有我脑海里的碎裂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哥轻轻地把手放在我的头上。

    就像过去那样，缓慢的，温柔的默默m0着我的发丝。

    「我妹是……」

    我看不见他的脸，只听见他一字一句很缓慢地说。

    「虽然有时候很脆弱，但她其实非常的重感情……她很勇敢，而且从来不怕承担自己的任何过错……她很坚强，很傻......她常常伤害自己.......想要弥补罪过……她是个需要保护的meimei，她是我meimei……一直是我meimei……惟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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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燕。

    他的手在颤抖着，却没离开。

    我抬头看了看他，突然，我发觉，其实我心中那想要强大的幻影，是按造我哥的形象塑造出来的。

    脆弱，不是阻碍。

    脆弱，是力量的一部份。

    因为脆弱，所以坚强。

    ***

    在梦里，我回到的是幼时的那个夏天。

    哥哥的右手牵着我，而我的右手抓着我妹。

    「没关系，从这个门出去就可以回到原来的地方了。」十岁的哥哥强自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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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从熙来人往的夜市走出，却通向另一条人更多的小巷。

    我抬头看看哥哥，他正焦急地张望，推挤的大人们淹没了我们的视线。

    「哥！」

    一个不留神，我的手掌滑出他手心，视线就此被大人的K管占据。我牵着meimei，努力在人群中走回原处，却发现那儿空无一人。

    我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meimei的哭声在我耳边吵着，终於我也慌张地哭了起来。

    突然，哥哥拍了拍我的头。

    「你们去哪了？」他紧张的问。

    第一次，我仔细看见了黑潭似的眼睛。

    布满了惊惧，却有一GU坚毅让我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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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定会找到mama的。」

    虽然这麽说，但他的语气还是很不确定。

    「一定。」他又补了一句。

    我看着他，突然间知道哥哥其实并不b我勇敢，他只是知道自己不能害怕。

    那眼神，好有力量。

    ***

    苏引均，令我脆弱的第三个人。

    他是我的第三个故事，他教会我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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