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1/1页)

    星盟内部。

    “这个技术，我觉得，有些太熟悉了，简直就是个一体两面的构造。”一位技术员举手说道，“我们在这一面，它在那一面。”

    “但是，ta留下的注解表示，我们技术的本质，是借助过去的碎屑。”那道身影有些像游戏中的x某人，他指着一副看不出原型的结构，指正着，“时空的崩解与重组，是不会有物质碎屑的，但是信息可以，因为信息本身就是时空的非实在侧，那么，这项技术的根源呢？”

    “另一个世界的客观实在。”一道冷冷地声音传来，看起来是一位白发少年，“那里的文明，有些过于独立了，而且，我们的宇宙，在当前观测范围下，没有物质丢失。”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讲台上的人说着，逐渐走了下来，“人们要的，只是结果，我们给的，也必须有结果。”

    “那就，同意合作。”少年看着对方，淡漠地说着，“技术上，都是相近的，但世界的坐标，我们无法解析，这不是一个技术的问题，而是一个体系的问题。”

    “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对吗？崔研究员！”他的声音忽然充斥着力量，气势压向那少年。

    “信息与物质的超光速传递，本来就是这样，李研究员。”少年只是微笑着，忽然又说出了那被列为禁忌的名字，“崔若，我记得是叫这个名字，也是我的名字的由来，对吗？ta的注解，可从来多是世界夹层相关的，至于世界之外，那便只有些许猜测。

    如果你觉得仅凭数十年没有被发展的猜测来构建一个体系的话，那请您表演，李素天。”

    “你，算是继承了他的毒舌吗？”李素天嘲讽一声，便又走回台子上，“好吧，正如崔楉研究员所言，正如古代对力学研究止步于推动一样，我们对世界之外的研究也只有些许毫无证实的猜测，那么，对于合作事项，同意还是反对？同意的还请举手。”

    话音落下，除了崔楉以外，没有人举手，而后，便有稀稀拉拉的几人举起了手，只是，沉默的仍占多数。

    “那么，沉默的觉得自己有能力完成这项研究吗？”李素天叹了口气，敲了敲桌子，追问着，“说话！”

    “我们弃权。”良久，最开始发声的研究员打破了沉默，“它不值得我们付出太多时间。”

    “这就是你们的态度？”李素天眼睛微微瞪大，目光直直地扫过众人，又缓缓收回，只得叹了口气，“那么，散会！”

    话音落下，那一开始未做表态的人便都转身离场，只留下空荡荡的会议室中，二人思索着。

    “所以，完全不可行嘛。”崔楉嘲笑一声，“既不想努力，又想要成果，要说是天赋奇才到也行，但是啊，啧啧。”

    “你还是收敛些吧，我也要和上面打交道呢。”李素天神色如常地说着，刚才不过是过去争论的一道缩影，“调查的如何？”

    “两个世界的联系，建立于六十年前。”崔楉翘起二郎腿，又强制放了下来，他看着脸色毫无变化的李素天，心中若有所思。

    “这样吗？”李素天似乎嘟囔了几声，只是那发音不似通用语，而后说道，“回去吧，就先这样吧。”

    “那么，再见。”崔楉哼着遥远而熟悉的曲调，便走了出去。只是，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似乎回看了一眼。

    在他的眼中，李素天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片刻，似乎慨叹了什么，便又缓缓回过神来，开始向上级开始汇报情况。

    所以嘛，二人转的会议有什么值得开的呢？崔楉微微想着，便抹除着自己的痕迹，走向核心监狱层。

    96号，“执法者”曾……

    72号，“僭主”……

    45号，“使徒”……

    16号，“信息之子”……

    1号，虚无教首。

    “到了。”崔楉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副银灰色面具，扣在面部，而后便微微隐去，穿过那可抵挡穿星弹的墙壁，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位发色灰白的青年，他的额头上，植入着莫名的纹路，让人有些晕眩，他依然穿着教首的服侍，只是里面的一切设备都被取出。他的手上，是一部与虚无完全背离的着作，作者的名字是——崔若。

    “魇神，感觉如何？”崔楉率先发问着。

    “我，不知道。”魇神摇了摇头，缓缓将书合上，放在腿上，“我能感觉到，我应该是要【劝导】你的，但是，我现在更愿意听从你的一切安排。”

    “你知道吗？世界运行本身的逻辑是有问题的。”崔楉将那书拿了起来，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于是周围的景象似乎发生着改变，“而关于思维的技术，更是如此。”

    他在空中一抓，于是一条机械模拟出的神经纤维便显露出来，其中似乎有着电流信号传递，“你看，这是现在你的想法，借住你的机械脑表现出来。”

    魇神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的动作，适时发问着，“那么，我的【劝导】为何失败呢？”

    “因为这项技术是双向的。”崔楉看着对方，将自己接入对方的机械脑，不断地修改着参数，“所以，当我明白它的本质时，你们的虚无在我眼前便是透明的。”

    “是，这样啊。”魇神略显迷茫地看着对方，嘴角有些控制不住地流涎，肌rou也开始微微抽搐着，只觉得对方便是自己的一切。

    “当然，这项技术的弊端也很明显。”崔楉缓缓地断开链接，将那机械脑重新闭合着，“那就是正常使用最多会造成短暂的幻觉，只有当体内神经被接入机械脑的情况下，才会有较强影响。”

    “嗯？大人可有何指示？”魇神虔诚地看着崔楉，无视着嘴角的涎水和仍在抽动的肌rou，向崔楉微微颔首。

    “虚无学会对六十年前的事件记录如何？”崔楉直入正题地询问着，坐在对方的腿上，趴了上去。

    “我们只知道，那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封神。”魇神自觉地拥抱起崔楉，用敬畏的声音说着，“当时战场的六大势力，除了最强盛的命运彻底陨灭，其他都被星盟吞并，只剩下些许残存势力。”

    “也只是，这样的描述吗？”崔楉略显疲惫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对方的胸腹部，“关于崔若呢？”

    “我不知道。”魇神摇了摇头，抚摸着对方的前额，“从记录的描述上看，他可能是成神了吧。”

    “那么，向外面下令吧，告诉学会，一个月内，完成所有委托，然后，在这个自然年的最后一天，将所有矛盾引爆。”崔楉仰视着对方，坚决地说着，“回溯，那一天的情景。”

    “大人，您确定吗？”唯一尚幸存着的战败领袖低下头颅，看向崔楉，“战争可从来不是儿戏，你知道自己会死，对吗？”

    “是的，或者说，我必须死，死于自己的安排。”崔楉凝视着对方的眼睛，“我要让当时留存下来的、现在潜伏着的一切恶鬼除去，他们不愿赴死，那就，让我帮他们一把。”

    “听从您的安排。”魇神吻向对方的额头，缓缓说着。

    崔楉看着对方，终于挤出一抹带着夹杂着无奈的喜悦的笑容，便回吻向对方，舌头在口腔中不断地交织着，温暖透过思维的隔阂传递至彼此的心灵之中。

    然而，时间总是短暂的，温暖也只是一瞬间。

    “那么，再见。”崔楉缓缓脱离着刚刚的状态，看着仍在其中沉溺的对方，便转身离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