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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家父母仍是惴惴不安，不肯搬过来住。升阳没办法，只让他们没事过来小住，算是度假。

    周一的下午，小孔抛给升阳一张聊天截图，内容是他和另一个驻县经理的对话，那个人没和升阳联系过。

    冯经理：这写的什么玩意？

    小孔：我也没见过写成这样的。

    冯经理：还留着她干嘛？过年哪？

    小孔：我正准备开了她。

    升阳看完，有些气愤，微信问小孔：？？？

    小孔：你把视频解说词写成什么样，心里没个数？

    升阳：提要求时都不说，就给一堆产品介绍，让我写出花？

    小孔：甭说那么多，不行就是不行。

    升阳把前后聊天记录全选打包发给总经理。升阳刚入职时，总经理找她面谈过，希望她以后能管理这个部门。后来，小孔找升阳对接工作，升阳傻乎乎地说了。

    不大一会，部门总监和几个领导找升阳，一起去总经理办公室，进去时，小孔也在。他平时一直和驻县的同事炫耀自己是总经理的嫡系，此刻正蔫头耷拉脑地坐着。

    人都到齐，年轻的总经理严厉地问：“俞升阳是什么职级？”

    总监说：“我刚去人事查了，俞升阳是经理级别。”这个公司以胸卡吊带颜色区分职级，蓝色是普通员工、红色是经理级、总监以上为灰色。但由于人员调动频繁，很多胸卡都来不及换。升阳更是不在意，别说她只是临时客串卧底，就算是正经工作，职级什么的重要吗？还不都是按最初和人事谈的薪金发工资。

    总监看了看升阳的胸卡颜色，“应该是人事弄错了，回头俞经理去人资部换个颜色。”

    总经理声音更冷，“小孔有权利给俞升阳安排工作吗？有权利辞退她吗？”

    小孔一直没说话，被总经理训斥了一通。

    总经理又威胁说：“咱们的企业文化是什么？家和万事兴。你们这样，以后还怎么一起工作？你们能相处就干，不能相处，就都走人！”

    出了总经理办公室，总监喊升阳去另外的会议室说话，先跟她说，她这样越级汇报是不对的，有什么问题要向直接上级反应。

    升阳：“我也不知道，我的领导是谁。”她只认识总经理，连总监的微信都没有。

    总监：“是我。啊，任命还没下来，你可能不清楚。”

    然后，总监又跟她说，小孔就是部门一霸，能力没多大，排挤人的办法倒不少。他要是有领导能力，怎么还会外招部门负责人？

    升阳才意识到，小孔认为自己和他争权，所以暗中使绊子。她无奈的只想翻白眼，看着一米八几的大男孩，人畜无害的，心机太上不得台面。

    当天晚上八点多，小孔发来消息，是行政总监和他的聊天记录。行政总监要求小孔写一份董事长明天出席活动的演讲稿，今晚就要。小孔说部门来了专职的文案，让她找升阳写。

    行政总监发的好友请求，升阳没通过。下午，她去行政盖章，行政总监爱答不理，升阳要加她，被她拒绝了。

    这时，总监拉了一个群，让小孔和升阳自己解决这个工作谁来做。升阳直接关机，窝在她的私人影院，看动漫去了。

    她已经做好转天惊涛骇浪的准备，然而，没有人找她，小孔老老实实地写发言稿。升阳一不做、二不休，把小孔拉黑了，拒绝任何交流。

    郑昕昊打来电话问升阳最近怎么样？升阳说暂时先不离开这家公司。郑总告诉升阳，今晚有个游艇派对，参加的都是商界大佬，问她要不要过来玩？

    升阳本来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是最近情绪有些压抑，便同意了。

    她六点准时发送日志，离开工位，在同事们诧异的目光中，乘电梯去地下车库。在电梯门关闭的一瞬，又被按开，董事长走入电梯。升阳没见过他，但是公司背景墙上有很多他的照片。对方是个矮矮瘦瘦的中年男人，盯着升阳看了半响。升阳视若无睹，撑着没有打招呼。

    同在负二层走出电梯，各自上了自己的车。

    本来元老爷为升阳配了生活助理，但她不习惯私人空间有外人，坚持自己开车回别墅，换了衣服和车，才悠然开到一片私人沙滩，出示电子加密邀请函，走上了豪华游艇。

    今天，她特意画了精致的妆容，戴上昂贵的首饰，和两个小时前的小白领判若两人。

    游艇上，为大财阀准备了休息间。因为升阳的公司隶属元氏，他们也有一个房间。

    郑昕昊给升阳发消息，说他在宴会厅。升阳身上只有一支小腕包，放着手机、车钥匙、纸巾等物，不需要去休息间，便直接进了船舱。

    郑总衣装得体，身边带着漂亮的女伴，在大厅里与诸位商贾谈笑风生。见升阳进来，便拉着她，介绍合作伙伴给她认识。

    升阳跟着郑昕昊走了一圈，笑得脸有点僵。一个外来者，如果不是社交达人或者高情商，很难融入新的圈子。之前的公司是这样，现在的聚会也是这样。

    升阳觉得有点闷，便去甲板吹风。

    豪华游艇的甲板和里面的宴会截然不同，外面正在举行泳装派对，俊男靓女都穿着清凉，三三两两在一起喝酒、调笑。

    此时的升阳，情绪有点低落。如果不是元老爷，她可能只是个公司职员，就算受尽欺负与压榨，多数也会选择忍耐。普通人的生活本就没有太多选择。可是，她拥有财富自由后，对待商务应酬，还是不大感兴趣，始终像是局外人。她感到挫败，觉得自己一事无成。她到底适合做什么呢？好像真的只会闯祸与坑爹。

    于是，她在船尾找个处安静、黑暗又避风的地方，盘膝打坐。她还没在海上采过气。

    宴会开始，游艇已经驶向大海深处，除非结束，或者乘坐私人飞机，嘉宾都无法离开。正是这种私密性，增加了派对的乐趣与安全。

    升阳渐渐平静下来，耳边只剩下大海的呼吸声。偶然有鱼群游过船底，升阳的意识追着它们，让她感到很放松。

    略带腥咸的潮湿空气在身体里运行几个大周天，她忽然听到很多人声。脚下休息室里，有人正在谈煤炭生意。升阳不感兴趣，又换个房间，那边在谈地皮。还有一个房间，是两个男人的偷情声。

    升阳收摄心神，不敢乱听，万一苏黎世走火的情况再出现，她就悲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