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1/2页)

    虽然曾经听师父说过，但是早春的江南，对胡彦来说仍然是个全新的T验。微凉的空气里混杂一GU新生草木的独特气息，随着呼x1轻轻地刷过鼻腔，让人感觉格外地神清气爽。想起几天前和素馨於西湖畔的再次相遇，他不禁笑了。

    第二次见到这个少nV，虽然还是一样地莫名其妙，但胡彦已不再怀疑她。姑且不论少nV如何知道自己会回到这湖畔，正常来说，若是她与湖州八盗有什麽关系，在摆脱掉断了线索的自己之後应当乐得轻松，消失得无影无踪才是，又怎麽会在这里等候？

    而且湖州八盗这一连串的案子少说也有个七八件，若要说湖州八盗独独对胡家马庄，或是对他自己有什麽特别的图谋，才让这少nV在这等候，那也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所以这次，撤下心防的胡彦，在与少nV三言两语地互报了姓名後，也学着少nV上次那般模样，毫不客气地接过包子张口大嚼。而这个姓方名素馨的少nV似乎也很满意他大口大口啃包子的举动，满脸欢喜地拿起一颗包子，陪着胡彦吃了起来。

    两个人一面吃，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很自然地就带到了「找寻失物」这件事上，於是胡彦便把湖州八盗如何偷了自家的马四处转卖、自己如何一路追迹而来、连同自己在拾一居探听到的消息一并简单明了地说了一遍。

    素馨一手支着腮，仔细地听完了整个故事，微微蹙着眉头说道：「那位朱先生所言倒也不假。

    「话说这群人的第一次犯案，便是在湖州；民间传言，他们来去无踪，一夜之间盗取了四户商家的金银珠宝，还无一例外地留下一柄短木剑，两侧剑身上刻着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兄弟八人，取财一用共十六个字……」

    「方姑娘，你说的可是这个？」胡彦打断了她的话，从怀中掏出一把红褐sE的桃木短剑，转过剑柄递到素馨面前。

    「这是……」素馨接过木剑，手指轻轻抚过剑身上的小字，双眸倏地明亮了起来，「就是这个！你知道吗，这件案子当时可是轰动了整个湖州呀！就因为这个案子，他们才得了个湖州八盗的名号……」

    「是啊，可惜除了这柄短剑，我现在可是什麽线索都没有了。」

    看着胡彦无奈的模样，素馨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她略为尴尬地一笑，将短剑交还给胡彦。

    「的确，虽然他们号称湖州八盗，但是他们的藏身地究竟在何处，甚至究竟在不在湖州，直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人能够确定。单凭这把短剑，要找到他们实在是不容易。」

    「所以方姑娘才在这里等我，不是吗？」胡彦苦笑一声，随即反问道：「话说回来，方姑娘怎麽知道我会回到这里？」

    「这个，」她俏脸一红，支吾着回答道：「画卦既然能够卜出胡大哥此行目的，要知道胡大哥会去而复返，自然也不是难事。」

    素馨其实也不想说谎，只是要一向好强的她对胡彦承认自己并不知道，不过是听从父亲的安排才回到这里，她可是千百个不愿意。

    「这麽说也是，」不疑有他的胡彦讷讷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麽，想必方姑娘应该有什麽线索吧？」

    线索？

    素馨当然没有什麽线索。不过她想了想，既然父亲并没有多说些什麽，那表示至少她所解的卦并没有什麽大错。

    於是她放心地说道：「胡大哥，其实我也没有其他的线索。不过我想，既然我们都是毫无头绪，反正卦象说往南前行，月内必有所得，我们就一路往南慢慢走，沿路再探听探听消息吧？」

    看着素馨自信的微笑，当时的胡彦刻意忽略了早先的「应有所得」不知何时变成了「必有所得」的这件事；不过，另一件事他可没忽略。

    「呃，方姑娘，你刚刚说我们，这个意思是……？」

    素馨报以一个灿烂的笑容，理所当然地回答：「是啊！我打算跟胡大哥你一起，去找出这湖州八盗。难道胡大哥有什麽不便？」

    胡彦并不是要拒绝她，甚至连想要拒绝她的念头都没有。虽然少nV一句一个「胡大哥」，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但配上少nV眉宇之间的爽朗英气跟细致秀美的姣好面容，非但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矫情造作，甚至还油然生出一种理当如是的想法。只是想到自己要跟一个少nV并肩行走江湖，胡彦虽然说不上来，却觉得有哪里不妥。

    「这……方姑娘，不便倒是没有，只是……」

    「没有不便就好，我们就这麽说定了！」看到胡彦沉Y未决的模样，素馨可不想给他任何推托的机会，「还有，胡大哥也别一直方姑娘、方姑娘的了，就叫我素馨吧。」

    「这……这不好吧！」

    让一个道左相逢的男人直呼自己的闺名？胡彦不禁为少nV的豪爽，甚至该说是大胆感到咋舌。

    「胡大哥行走江湖，莫非也在乎那些枝微末节的礼节？」素馨眨眨眼，再次用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胡彦。

    「那倒不是，」胡彦本能似地出声反驳，「只是方姑娘，你不也是叫我胡大哥？」

    「呵呵，」少nV轻掩着嘴，清脆的笑声在空气里回荡开来，「不然，胡大哥希望我怎麽称呼？」

    「这……」

    胡彦倒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只取了单名的自己，若是用名来称呼也未免太过亲昵，不成T统；但若是用姓来称呼，难道还有b「胡大哥」更好的选择？不管是「胡兄」、「胡兄弟」、「胡哥」还是「胡哥哥」，只有一个b一个更不成T统的份。总不能叫她指名道姓地叫自己全名「胡彦」吧？

    「唉，好吧好吧！就随你的意思吧！」苦思了半晌的胡彦两手一摊，莫可奈何地说道。

    看着素馨得意的笑容，胡彦知道自己实在是拿她没辙；要论言辞便给、心思敏捷，他绝对不是这少nV的对手。

    算了，什麽称呼都好，让她同行应当不是件坏事，胡彦心想，反正陇西家中事务有人打理，而自己现在也没有任何计画，不如就跟她走上一遭，兴许会有什麽奇遇也说不定。

    於是，Si马当活马医的胡彦，和想要弄清楚「画卦」不成之谜的素馨，就这样走到了一起，往南方继续追捕「湖州八盗」。

    然而，不出一日，胡彦便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疏忽了素馨话里隐藏的一件事──

    没错，他是注意到了素馨把「应有所得」改成」「必有所得」，也发现了後面的「我们」；但是他忽略掉的，是在「我们」後面那个再平凡不过的词：「慢慢走」。

    他怎麽也想不到，这姑娘说的「慢慢走」，可是货真价实的「慢慢走」！只见素馨走走停停，每遇上一个茶舖子必定停下来喝口茶也就罢了，路上还不时驻足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哪怕是一株枯木、一朵白云都可以让她看上好一会儿。一整天下来，他们居然才走了不到二十里路！

    要知道，就算是西湖到湖州上百里的距离，对人称「飞马」的胡彦来说也不过就是一天的路程！现在一天只走二十里的速度，他实在是难以忍受。但是第二天，当他委婉地暗示素馨能否加快脚步的时候，却只换来她的浅浅一笑。

    「要快些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们要赶去哪儿呢？」

    是啊，要赶去哪儿呢？

    这简单的问题，却如当头bAng喝一样，把胡彦问得哑口无言。

    「胡大哥，当行则行，当止则止，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