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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可见自己还是与众不同的 (第1/1页)
赵裕不在京城,京城却风起云涌。 余家老太爷为官做宰这么多年,前几年时已太子太傅致仕,余家老大承袭安南侯爵位,更是世代镇守岭南。 陆州的余家旁支余泽背靠长安余家,多年来不知替余家揽了多少钱,陆州官员士绅、来往客商哪个不给余家面子? 更不必说义兴周氏和琅琊孟氏。 但赵裕就敢,赵裕不仅敢落余、周、孟三家的面子,还敢对至和帝的旨意置若罔闻。 沈鹤之和钱慕说起这事时,钱慕正在无所事事的分茶。也就钱慕会穷极无聊的这么搞了,换个人都没这兴致和闲工夫。 这分茶的手艺可谓是行云流水,外人看去颇有一番颜色,但让沈鹤之去cao作,那就敬谢不敏了。 他欣赏的来却做不来,茶汤碧绿、水纹脉脉,花鸟虫鱼、纤巧如画。 “阿慕你的手艺倒是又精进不少。”沈鹤之笑道,说完端起茶杯缓缓饮尽。 钱慕不言,又继续给不疑分第二杯。 钱不疑也笑道,“沈大人所言极是,阿兄这手艺哪怕是在长安城内也是数得上名的。” 钱慕懒得听俩人胡吹,直接问起这两天的传言,“余、周、孟三家联名上书参奏他,不是小事,他公然抗旨、执意要将陆州的事查个清楚,怕是会犯了陛下的忌讳,朝中这两天什么态度?” 白瓷茶杯在他指尖转了转,沈鹤之不由沉吟,“是否会犯陛下忌讳倒也不是大事,他有意争夺那个位子,难不成还能父慈子孝的等那位子送到他手上吗?倒是那三家纷纷借事开始上书攻讦他了。除此之外,晋王、楚王两人也从中横插一手,党争已经摆到了台面之上,余家顺势倒向了楚王、周家则倒向了晋王,至于孟家,上面有孟文松压着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来。” 钱不疑对朝堂之事并不很懂,她还是更在意赵裕的安危,有些担忧道:“听说陆州水患严重、大灾之后多有大疫,如今又遇到这事,也不知道王爷平安否?” 她又想起临去之前给他求的佛珠,即便不信神佛的她,也不禁希望佛祖能够保佑王爷平安归来。 沈鹤之笑道,“王妃这倒不必担心,王爷身边的钦差卫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除此之外还有江陵、谢玄微两人,护卫他一人不在话下。况且王爷心中自有丘壑,想来不日便能归来。” 听沈鹤之这么一说,钱不疑也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便放下心,自去打理王府内务去了,将地方让给他们两人。 “王妃真贤惠啊”,也不知沈鹤之怎么突然有这感慨。 “......”钱慕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仿佛他在说什么废话,“不疑自小就聪慧乖巧,向来得祖父和我父亲母亲喜欢,性格也温柔,就是有点固执。”认准什么就绝不会更改,比如喜欢赵裕这件事上。 本来出嫁从夫,喜欢赵裕对赵裕上心都是很正常的,多少闺阁女子都是这样。 但,现在钱慕有了一点怀疑—— 沈鹤之瞥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凑近他笑道,“阿慕你有什么疑惑的,不如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钱慕面无表情的睨了他一眼,这人整一旁观看戏,可丝毫不像要帮忙的模样。 “我......”钱慕犹豫半晌,迟疑道。 话刚开头,突然就被沈鹤之打断了,沈鹤之看向院中一旁伺候的人,道:“你们都下去吧,不要让人靠近。” 等下人都退出院外后,钱慕才又看向沈鹤之,眯眼看着他,“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沈鹤之觑着他,这该让他怎么回呢?他若是以实相告,赵裕回来可怎么办?但要他欺骗钱慕,他也做不到。 他纠结半晌,心一横一个用力将钱慕压到亭子中的柱子上。 左手压着他手腕,右手把着他的肩膀,钱慕眉头一跳,摁住他的手,盯着他问:“你想做什么?” “阿慕,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沈鹤之俯首凑近他轻轻一笑,“你我相识相交这么多年,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我的心思?” 钱慕有些沉默,仔细打量这个他认识十多年的男人,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赵裕呢?” 这题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沈鹤之略一迟疑,深呼吸缓缓说,“这并不妨碍,就像我和王妃都不介意对方的存在一样,我和赵裕、赵裕和王妃之间的感情并不会因为我们对方而有所改变。” 钱慕微微垂下眼,“这样么......” 沈鹤之反手再按住他,不想让他再想有的没的,直接倾身压了过去,堵住了他的未竟之言。 钱慕的唇有些干,还有些久病在身的苍白,微微发凉,是他臆想多年、患得患失的希冀。 赵裕说的果然不错,钱慕确实不会拒绝自己。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自得,果真是左拥右抱、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而此刻赵裕呢? 赵裕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这些人的质问,丝毫不为所动。 谢玄微到了一杯清茶递给他,赵裕接过,对他笑道,“果然有道长在我就放心多了。” “一群宵小之徒,何足挂齿。” 这话可真够不客气的,赵裕还没说什么,旁边这些人可坐不住了。 赵裕身为皇子,他们拿他没办法,怎么这一个野道士也敢骑到他们头上了?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至和帝派来传旨的钦差是余家排行老六,余六率先怒道:“谢玄微!你不过是一个狗仗人势的门前走狗,竟然公然骂我,本官定要将你——” “啊————”余六话还没说完,突然惨叫一声,当场跪倒在地,抱着膝盖痛呼。 赵裕将视线从他刚刚微动的手上收回,微微一笑。 谢玄微看着淡泊平和,实则随心所欲、目空一切,他骤然想起那日自己吻他,他竟然没动手,可见自己还是与众不同的。 赵裕将杯子往桌上一磕,目光从余六、郑伯元、武平、余、周、孟三家人身上掠过,沉声道:“陛下旨意既已传到,余大人任务也就完成了,至于怎么做,本王还不需要余大人来教。你们也不需要来这做什么威胁本王,是非曲直本王自有评断。蔡县之事,若再有发生,诸位就牢狱之中再来喊吧。” 待众人无可奈何的离开后,谢玄微方才问道,“王爷打算在陆州待到什么时候?” “三日之后便起身回京”,陆州水患以及稳定下来了,安平、蔡县的近堤以及半月堤都让百姓以工代赈开始着手修建了。 “蔡县之事?” 说到这个赵裕微微皱眉,“是余家他们动的手,郑伯元本来我以为他是赵初的人或者是陛下的人,如今看来也不是。” 谢玄微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正巧对上他的目光,赵裕眼中不乏探究,然而谢玄微不为所动。 最后赵裕只能无奈道,“剩下的回京之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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