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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台 (第1/2页)
刘婶的目光立马盯住了他,带着诧异和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周延山知道是自己多嘴了。 他张了张嘴,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刘婶又开口了:“周小伙儿,你搞错了吧,你刚搬来可能不知道哦,张老师最疼温年了,人家夫夫恩恩爱爱的,怎么可能吵架哦。” 周延山一愣,才知道原来陈温年和张垵不只是恋人,还结婚了。 “是吧,温年。”刘婶转头看向陈温年。 陈温年第一次没有对这种话做出肯定的回答,以前张垵好脸面,爱给自己树立人设,陈温年总是陪着,张垵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张垵和人说对他怎么怎么好,他都帮张垵应了。 他没点头,也没摇头,刘婶的脸色变得尴尬,压低了声音:“真吵了?” 陈温年勉强地挤出一个为难的笑。 刘婶又开始说道了:“哎呦,这过日子嘛,总会有小吵小闹的,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张老师上班去了?” 陈温年点点头,张垵昨晚也不在家,定是去哪里鬼混了。 “我今晚碰着他了和他说说,包准你俩回来就和好了。” 陈温年给刘婶拉住了,他怕刘婶去问,张垵直接颠倒黑白,乱说一通,给他扣上个大帽子,罪名一旦成立了,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咋啦,不好意思婶儿去说啊?” 刘婶一副懂了的样子,拉着陈温年给人从地上扯起来:“哎呦,地上凉,快起来回家吧。” “张老师那脾气那么好,又疼人,你晚上服个软,张老师不就原谅你了吗?都是小事儿,哭什么。” “你这脸上怎么弄的?不会是张老师弄的吧?你这是犯了什么错把张老师惹恼了....” 周延山越听越不对劲了,皱起了眉。 陈温年的脸色也变得很差,再勉强的笑也挤不出来了,他就猜到了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也会以为是他的错,是他在和张垵闹。 “你找着张老师这么好的人,后半辈子也算是有福了,平时就多包容些,让...” “刘婶儿。” 周延山打断了刘婶还要继续往下说的趋势,抓住了陈温年的手臂,微微用力,有把人往自己身上带的意思:“刘婶,你上楼来干什么来着?” 刘婶一拍脑袋,才想起来正事:“哎呦,我说约着人去烫头呢,人在屋里等我老久了,在这儿说这话给忘了。” 周延山面无表情:“你有事就先忙去吧,我给陈先生送回去。” “啊...”刘婶愣了愣:“行,我也着急呢。” 她抬起手,想要拍拍周延山的肩膀的,发现拍不到,转而拍了拍周延山健壮的手臂,把冻手的冰杯塞回了周延山的手里,湿漉漉的掌心下意识又在周延山的黑衬衫袖子上磨蹭。 蹭了半天,磨干了,才松了手,满眼欣慰:“周小伙儿还是面冷心热,好心肠哟,张老师平时不在家,也麻烦你多照顾温年啊。” 张垵是张老师,到他了就是小伙子,周延山静了几秒:“小事情。” 目送着人上了楼,周延山刚回头看陈温年,就见陈温年的眼睛更红了,他一愣,把人松开了,还以为是自己的手重了:“不好意思。” 陈温年低下了头。 他只静静地看着自己拖鞋里赤裸的足背,看脚踝肿起来的紫黑色鼓包,想着他提了离婚,被张垵到处造谣,刘婶若是全信了,会对他多么失望。 他不想,他很喜欢这栋居民楼,也很喜欢现在平静的生活,可是一切就要结束了。 他难以控制地难过,难过自己懦弱如一日的性格,而后脸上突然出现了冰冰凉凉的东西,是周延山把冰杯压在了他的脸上。 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就收开了。 周延山不叫人张先生了:“张垵为什么打你?” 他其实也大致能猜到,陈温年是因为刘婶那一番话伤心了,无端的指责扣在头上,难过也很正常,陈温年不抬头,他的嘴抿住了,盯着陈温年低垂的长睫,等陈温年的回答。 没等到,陈温年不动,他意识到陈温年是不想说的。 周延山盯着人低垂的眼,与他回避的模样,手指握着冰杯碾了碾,又想抽烟了。 他的目光晃动着,又落在了陈温年的耳垂上,发现上面有一个耳洞的孔,陈温年没戴耳钉,以至于他才看见,不知道长实了没有。 并不像陈温年的风格。 像陈温年这样软弱的人,周延山想,被人欺负就够了,不该还会自己往自己的身上扎孔。 再往下,他的目光顺着扫过陈温年细瘦的脖颈,突然发现以他的身高,正好能看见陈温年敞口的衣领底下更多的皮肤。 没什么色差,想来是陈温年不怎么晒太阳。 和这楼道一样,夏天也是阴冷的,正午也是阴冷的。 周延山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想起来昨天见到张垵,张垵的身上没有一点儿痕迹,陈温年却像是被欺负惨了,他真是奇怪,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能活成这个样子,说好听了是温顺,说难听了是懦弱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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