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_30红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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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红绳 (第1/2页)

    雪翼接了雪权递上来的红绳和铃铛,指腹不自意揉了一下一枚金铃铛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的表面。他当然认得这红绳和铃铛,这红绳,是云锦蚕丝制的六十四股绳;这金铃铛,是怜州城西珍宝阁子打的黄金铃,除了那家,别家做不出这么精巧轻便的。铃铛的里的阵,是他亲手改了捕灵网叠进去的,这十九枚铃铛,是他一枚一枚栓上去的,每一枚都打了九个双股穗子结,不然何以拴得这么牢?连这红绳,都是他亲手系到茳承腰上的,怕他取用不便,只打了个一拽就散的蝶形结。

    雪翼一面咬牙暗暗地想,一面垂眸看着手里正揉磨着的红绳和铃铛,他还得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生怕不留神揉碎了金铃惹得他的太子大哥起疑。

    雪权不疑有他,仍自顾自斟茶,只问道:“如何,探得出来吗?”

    “叠过阵,灵力纯度相当高,看手法,像是直接从神脉中抽取灵力之后,调了灵流叠进去的。此人修为不低,对灵力的感知力也相当强,且有刻意隐藏身份的意图。”雪翼一面斟酌,一面揉着手里的丝绳和铃铛,颇有些不合时宜地想起他给茳承系上这红绳时的情景。

    当时,茳承穿了那身胭脂红的衣裙,那料子,是茳承自己选的。他皮肤十分敏感,贴身的爱穿细绸,柔软顺滑,不磨人。但那件衣裙,他却刻意选了细织纱棉的料子。那料子柔软垂感好,但不顺滑、容易起皱,不好打理,偏生那料子染出的胭脂色最好看,像水墨画上的牡丹。茳承喜欢那颜色,又因那料子易得,方便掩藏身份,便做了那一身。

    这红绳的结,打在了茳承腰腹右侧,他系这结的时候,手背和指节,还会不甚蹭着茳承隆起的肚腹,他有了身孕之后,体温较之以前更高些,隔着衣物,都能叫他觉出茳承肚腹上的温热。他当时还被山辉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

    那些寻常到他平常几乎不会刻意想起的情景流水似的从他的眼前晃过去,雪翼有些恍然地意识到,原来,这些细小的事情,他记得这样清楚。雪翼放任着流水般的念头划过脑海,漫不经心地继续往下说:“阵已经被泉神震碎了,里头的灵力也所剩无几,靠这个,找不到人的。”话毕,雪翼将手中的红绳递还给了雪权,再不分心去看。他虽则将红绳递了出去,但心里却已经在盘算,这东西,拿回来显然是不可能了,得想个什么法子,彻底毁了才好。

    雪权将红绳与铃铛接回来,重新揣进怀里。

    接着,雪权从怀里掏出了那一枚圆滚滚的金铃铛。这一枚金铃铛,是林芜亲手自发辫上摘下来扔给他的。他一直留着没有动过,这铃铛里的阵还在。雪权一面这么想,一面将铃铛递给雪翼,道:“你再看看这个。”

    雪翼“嗤”得乐了,偏开眸光再不愿去看雪权手上的铃铛,状似浑不在意地调笑道:“我说大哥,您到底从人家身上剥了多少件东西下来?”

    雪权听出雪翼语气里的奚落调笑,抿了抿嘴唇,不太好意思,但态度坚定地往前递了一下,道:“就这两件。”

    行,两件,您以为两件不多了是不是?雪翼一面腹诽,一面将那圆滚滚的铃铛接了来。这枚铃铛保存得更加妥善,里头的阵完好无损,一看便知从未使用过。这枚铃铛,和红绳上的铃铛是同一家的东西,只是模样圆鼓鼓的,更可爱,茳承定了一对,做了发饰。这里头的阵,是他调过的类似捕灵网的封印,他只教了茳承怎么使用,却并没有对他详说这个阵的具体行法……雪翼抚着金铃圆鼓鼓的肚子,想起茳承一面将这一对金铃做的头绳往发辫尾端缠,一面抬眼来问他这样好看不好看时的模样。

    雪翼压着自己的心跳和呼吸,稳着嗓音,徐徐地道:“和之前一样的手笔,只是里头的阵应该是没被使用过。”

    探知结阵非雪权所长,他只好接着雪翼的话往下问:“是做什么的阵?”

    “封印,而且是相当邪性的封印,能吸纳灵兽骨血脉系中的灵力,将那些灵力化为封印的一部分,不断强化封印本身。换言之,这个封印,是个越用越强的封印。前提是,第一次使用时封印的灵兽不能超出这个封印最初的承受能力上限。”雪翼一面漫不经心地说,一面把玩着这黄金铃铛。这是他亲手叠进去的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阵会用出什么样的效果。

    雪权将茶壶从炉上拎起来,茶炉里的炭还明明灭灭地烧着,但火势确实已经不旺了。雪权将茶炉搁到一旁的垫子上,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厉害的阵,难怪……”难怪她说拿着这个就能进肴北内围,“这个阵最初能封印多强的灵兽。”

    雪翼思忖了片刻,道:“进肴北一千五百里左右吧。”

    一千五百里,已经是内围中段。最初的承受能力上限就这么高,难怪,她见自己不信这个阵的时候,那么生气。雪权想起林芜生动的眉眼,不自觉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来。

    雪翼从旁将雪权脸上的笑看得分明,险险失手捏扁了手里的铃铛。

    雪权又替自己斟了一盏茶,这一回,他也不急着喝,只将茶盏拢在掌心里捂着,感受着茶汤蒸散出来的热力,“将这阵叠进铃铛里的人,约莫是什么样的修为?”

    这个问题,雪翼答得很快,“不在月涯府府台柳崆之下。”

    饶是猜到了林芜夫君修为高得离奇,也没有想到竟高到了这个地步。雪权轻轻抽了口气,难以置信地看向雪翼,道:“这么高的修为?得进王鼎浸养吧?”

    雪翼道:“未必,看体质和天赋,有些人,就是更加容易被神脉同化。不过依我看,这个人有如此高的修为,应该也是世家出身,八成跟我一样,是长期在鼎中浸养不出的。”

    雪权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的手很稳,茶盏里泛着亮红色的茶汤表面连一丝丝涟漪都没有泛起,他就这么垂眸看着盏中平静的水面,想起林芜对她夫君的信任和依赖。难怪她那么笃信她夫君的阵,以及他对她体内脉系所下的论断。雪权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抬起茶盏,抿了口茶,道:“我也不同你绕弯子了,你在千雪峰上,到底有没有探知过与我同行的那个人?”

    雪翼毫无形状地歪在榻上,将手中滚圆的铃铛上上下下地抛着玩儿,颇有几分奚落地笑道:“怎么,大哥惦记?”

    雪权后槽牙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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